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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清冷,大概上午八点左右,王生来敲门,早餐,仨人安静吃完。一起随王生去往病人集中的营地。
该处隔离于其他营地,单独靠近江边圈出不小的范围,还未进入,刘伊已闻到浓重的药味和腐烂腥臭的味道,不由眯了眯眼。
身边小苏也有些不适,像他俩这种五感过人的高手,对于气味、气息非常灵敏,这个营地处处透出一股子死气,青天白日下,倒是有点乱葬岗子的味道。
刘伊没回头,探手反抓小苏的手,冰凉。小苏下意识一抽,并未太用力,就默默任由刘伊牵着,靠后半个身位沉默跟随。
走到较大的一处营帐,王生停步低声道:“这里的都是比较晚发现的新病人,那些重患。。军医已束手无策。”
刘伊点头,松开小苏,轻声道:“你在帐外等我,不要接触这里的任何东西。”
说罢随王生挑帘而入。里面木头搭建着好大一片床铺,躺满病患。为了方便诊治,都是独立矮榻,一米多宽,两米来长,一尺高,粗看至少上百。
四个蒙住口鼻的军医来回穿梭,满屋复杂的味道,甚是刺鼻。刘伊没有急于招呼军医问话,而是放开感知,观察着就近的几位患者。这无疑是个痛苦的过程,一旦放开感知,所有的细节都会被放大。
让刘伊胃部阵阵作呕,多少有点后悔,自己是来打通关的,要不要这么悲天悯人的参与其中。天人交战中,刘伊找到了想找的东西。
在病人腹中,有星星点点不属于这个角色的能量光点,根据之前了解的材料,想必这就是病原体血吸虫,有的集中在胃部,有的已经开始扩散到其他脏器,严重的整个胸腔腹腔都是,密密麻麻数量惊人。
随后刘伊观察了此处的饮水,确实按自己要求,烧开晾凉才用,饮水中并无感染源,食物中也没有。算是个好消息。
接着叫来医生,询问其用药,面前的军医三十来岁,多日操劳看着十分憔悴,面色凝重,表示他们所用主要是退热解毒的草药,控制病人别被高烧夺命,但对于瘟疫起因和应对,并无办法,基本就是维持,靠士兵自己扛。
目前总计有五六百中招,每天还在新增大概二三十个。这比例已经不低,好在曹纯提前有准备,扩散还算可控,不过在这个时代,瘟疫绝对是谈虎色变的存在,极易引起哗变,可不是打鸡血能安抚住的。
随后,刘伊迈出帐外,踱步思考,之前准备的资料有限,如何治疗自己是一窍不通,只知道这是因江水中有病原体导致的瘟疫,详情不知。可既然饮水已经加热,为何还会这般?
远眺此营地离江边不远,拉上王生和小苏,直奔大江。几人脚程飞快,片刻到达江边,现实中刘伊曾出差九江南昌,路过大江,并不陌生,小苏本地人,王生驻扎在此也有段日子,虽说此段江水和缓,岸上绿林密布,客观讲景致不差,但几人谁也没有看景的心思。
一路上不时经过一些打水的士兵,上万人每天饮水量不少,各营都配有后勤兵。因曹军大多是青州、徐州等内陆兵卒,对于打渔这项技能并不熟悉,所以并没有看到有后勤捕鱼,估计即便能抓到一些,也不够吃,只能是浪费时间。
站在江边仔细观察,果然找到了跟士兵腹中星星点点能量类似的存在,数量不少,原是水边水草茂盛,吸引大量钉螺吸附,那些感染源,就寄生于钉螺之上,少数也覆盖在水草上。
这时再看不远处的打水人,刘伊心下明悟,一拍手掌。快速道:“兄弟,此瘟疫源头就在江中,乃是些肉眼难辨的虫子,寄生在这些密密麻麻的小钉螺体内。
打上的水虽然经过烧开,杀灭了大多数,但你看士兵打水时,为便于发力,多是挽起裤腿,下水汲桶,上岸时腿上就已带有感染源,曹军大多北人,水土不服的时候抵抗力就差,一旦发病,虫子就会在人体内疯狂繁殖,并会通过排泄污染周边水土,带来更多的感染!”
王生一惊,简单追问了两三个问题后,当机立断,高声喊来周围士兵,毕竟是都督近卫,说话还是有分量的,听说要求所有打水士兵不许接触江水,虽有些不便,倒也算不上什么难事,虎豹骑一向纪律严明,上行下效,军令下达,立竿见影。
随后王生急忙问询刘伊是否有救治之法,刘伊摇头,思索后说道:“我毕竟不擅长医术,何况来之前曾问过严开,咱们并没有驱虫药可以吃,所以首要是控制,我建议你们在营中打几口井,尽量减少接触江水。至于病患的救治,我再想想。”
王生也懂没有全能选手,既然已经找到病源,能够尽量控制,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要知道瘟疫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最伤士气。
遂拱手道:“先生,我必须马上向都督禀报,打井一事会同步立即进行。至于救治的法子,劳烦先生再看看,哪怕少死一些,也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军伍之人,不怕战死沙场,但这么死于瘟疫,太窝囊了!”
说完王生深深行礼后快步离开,刘伊静静望着江水一言不发。半晌后,迈步向江水走去,小苏吓一跳,喂了一声,刘伊停步回头,看着这个多少还有点跟自己赌气的小丫头,此时眼里不掺假的关切,勉强笑笑,说道:
“你知道吗,进入那个营地,我浑身不舒服,不管是明着的味道,还是虚无的‘气场’,甚至有些不可抑制的恶心。可既然知道原因,又在自己眼前,还是想试试。”
苏长箐顾不上赌气,问道:“怎么试?用我帮忙吗?”
刘伊道:“我想试试能否杀死这些虫子,但伤害范围要小,否则把那些病人搞得肠穿肚烂,虫子是死了,人也活不了。”
小苏似懂非懂,轻声道:“那你小心点,我只能看见你说的钉螺,看不到你说的小虫子。”
刘伊也很难解释自己能看到类似普通Npc战斗力一样的寄生虫能量状态,只好点头答应小心行事,选了一处平缓江边蹲下,小苏对这些未知有点惧意,但更担心刘伊沾染,咬牙跟在他身后一步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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