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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彬,你?”泠月开口问道。
温雅彬却没有答话,只是拉着泠月的手沿着小巷一直走了下去。
温暖的感觉从掌心传来,一直传到心间,让泠月没有感到一丝秋风的肃寒。
这条小巷已经不是泠月与温雅彬第一次来了,古朴的风格一直为这二人所深爱。日光下澈,漫洒在沧桑的墙体上,古道残阳,在无数流逝无数变迁无数动荡中,在时间的角落,静静容纳着该容纳的,虽容易被遗忘,却能闲看落叶枯荣,静观流云舒卷,在时间中形成无法掠夺的永恒。沿着小巷缓缓先前,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只有薄薄的风的气息由远及近,再施施然地飘远。很多时候,泠月常常幻想着,就这样执子之手,随心爱之人一直安安静静地一直走下去,在斜阳日暮中对影成双,未尝不是一件表面浪漫,而实际更浪漫的事。只是,到了如今,这份幻想还能存在几时呢?
“雅彬。”泠月没有继续前行,轻声呼唤道温雅彬的名字。
“嗯?”温雅彬也停了下来,安静而温柔的注视着泠月。
“如果今天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一同来这里,那么就到此为止吧,谢谢你给我了一个这么好的结尾。”泠月没有悲伤,没有惆怅,而是静静地,恬然地望着温雅彬,微笑着说道。
“不要这么说。”温雅彬执起泠月的双手放在胸前,“这不会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永远都是下一次。”
泠月轻轻摇头,抽回了自己的手,“雅彬,我不是阳界凡人。”
“那又怎样?”温雅彬柔声回问。
泠月有些哽咽,是啊,那又怎样,难道阴阳师就不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了吗?可是,真正能够接受阴阳师的,又有几人呢?“雅彬,你不必勉强,我知道,要让你接受我的身份很难,你也不必接受,就当作你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一个叫做慕容泠月的人好了。”
“对我来说,后者更困难。”温雅彬依旧温和如水的望着泠月。
让事实证明吧!泠月心想。
“无所不能的狄斯啊,借我执掌魂灵的能力吧——!!!”凝神掐诀,只见不远处一株高大的梧桐昏黄的树叶全部脱落,又一瞬间长出了鲜嫩的绿芽,生机勃勃,似乎此时不是秋日而是初春。
温雅彬却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似的,对泠月说道,“我所爱的,不是一个身份,而是一个人。至于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我不在乎。”
泠月沉默,没有回答。
“或者,你根本就是认为我配不上你?”温雅彬柔声询问。
“我更认为,像我这样身份的人,不配拥有爱情,”泠月的声音中出现了几丝哽咽,“我不认为有哪个凡人能够接受我这样的身份。”
“有,很多。”温雅彬微笑道,“《聊斋》中的中的故事很多,要不要什么时候我送你一本看看?何况你还并不是鬼,只不过拥有了一些常人所没有的能力罢了。”
“你真的只是这么看待我吗?”泠月凝视着温雅彬,期待着从他口中听到想要的答案。
“不然呢?难道还要我把你当成神仙供起来?”温雅彬眼角眉梢都带上了温和的笑意。
泠月也“嗤”地一声笑了出来。真心的笑颜,一扫心中的阴霾。
泠月蓦地感到,原本在自己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纱,低沉而灰暗,而现在,却仿佛秋日晴朗的天空,纯澈辽远,洒下一片明晃晃的光亮。
片刻之后,泠月收敛起了笑容,对温雅彬说道,“雅彬,对不起……”
“什么都不用说了,”温雅彬带着几分宠溺的语气对泠月言讲道,“我能理解你。”
泠月轻轻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然后深深呼吸了一下,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才缓缓开口,“抱歉,雅彬。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对你说过,你并不是我第一个爱的人。”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温雅彬温和地笑笑,“你现在爱我吗?”
泠月点点头。
“只爱我一人吗?”
泠月依旧点点头。
“这就够了。”温雅彬说着,重新牵起了泠月的手,“一切的一切,我都不想再管,只要我们都爱着对方,这就够了,对吗?只是很抱歉,我只是普通人,什么也不能给你。”
“你心中有我,这就足够了。”泠月轻声说道。“还记得你曾经的许诺吗?”
“当然,”温雅彬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缱绻,“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想着曾经的告白,温雅彬又有了些羞涩,但还是坚定地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句话,我会做到的,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向你证明。”
泠月轻轻靠进了温雅彬的胸前,浅浅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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