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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听完,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孙女,一时说不出话。天资聪慧的人……也能自学成才吗?这不就是皇家人常说的……得天所授吗?
“祖母,祖母?”林知意见祖母不说话,轻轻摇了摇她的手臂。
赵氏回过神来,“哦,祖母正在想着你的话呢,所以意姐儿,你是说圣旨有问题?”
“正是如此。”林知意斩钉截铁道。
赵氏沉吟了一会儿,猜道,“你说,会不会是……皇上忘了呢?”
“祖母,不说王子皇孙和世家子弟,连我阿爹都读过这本史书,难道皇上会没读过?换句话说,他的爹,祖父,曾祖父,曾曾祖父都是这么抚恤忠臣的,而且,皇上又不是刚刚登基,他看着史书,即便体会不到先辈的用意,难道也不会照本宣科吗?”一样的题型,只要套公式就可以了。
林知意叹气补充,“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皇上是‘明知故犯’。”
赵氏听完林知意的话,只觉心寒。林家一门双将,立下功勋无数,戍守西北多年,且从不参与权势之争,一腔忠义显而易见。可是为何,在他们战死沙场之后,连本该得到的封赏都要被压下?
“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赵氏带着怒气问道。
“孙女儿现在还不能确定原因,不过,有一个人或许能告诉我们答案。”林知意道。
“谁?”
“二婶的父亲,天子近臣,御史台的御史大夫,沈正云大人。”
………………
“所以,晚辈想请教沈爷爷,皇上为何如此做?换句话说,林家做了何事引起了皇上的不满。”林知意将事情经过说完,看向沈正云问道。她昨晚问过祖母,得知沈家与林家一样,素来不涉朝堂之争,一直以来都保持中立,且沈大人为人刚正不阿,沈家也气正风清。
祖母说的这些,都是祖父仔细调查得来,所以他老人家才会选择与沈家结亲。随后她想到,或许,沈大人不仅可以为她解疑,还能成为她行事的一个绝佳的助力。
沈正云和沈行听完,皆怔怔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心叹,难道这便是传闻中生而知之的人吗?这小姑娘认字,或许还有林明山以前教导过的缘故,可她能自读书籍,自解其义,还能学以致用,这不是生而知之又是什么?
“大姑娘能否先回答老夫一个问题?”沈正云问道。
“您请问。”林知意点头。
“大姑娘对圣旨产生疑惑,是在读这两本书之前,还是在之后?”
不愧是一针见血的御史大夫,林知意坦然答道,“之前。”
赵氏闻言,惊讶地看向她:意姐儿在之前就怀疑圣旨有问题了吗?
“那你能否告诉老夫,那圣旨有什么问题。”沈正云盯着她问道。
“其实圣旨本身并没有问题,只是,圣旨未提及袭爵之事,晚辈心感不安,晚辈当时以为袭爵之事有律法作为依托,那圣旨没有提及也无可厚非。
可万一如果就是只有追封,没有继承呢,”林知意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晚辈说句以下犯上的话,那这封圣旨的嘉奖就配不上我阿爹和二叔立下的功劳了。晚辈想解除心中的不安,所以便看了这两本书。”林知意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沈正云点点头,暗道这丫头真是敏锐。
“所以,圣上的这道旨意是有问题的,晚辈虽然还不知道其中原因,但晚辈知道,圣上的这道旨意是在告诉整个京城一件事。”
“何事?”沈正云眼神复杂地看着林知意问道。
林知意忍不住站起身,“圣上在告诉别人,他不喜林家。他没有让林府后人直接袭爵,他对林府,没有恩宠和嘉赏。阿爹和二叔走后,林府本就势弱,而圣上如今的态度对林家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所以,其实真正重要的不是袭不袭爵,而是圣上的态度,在这个权贵云集的京城,一个不被君主所喜的家族,还会有出头之日吗?”林知意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沈正云眼里闪过赞叹之色。他还想看看,这个小姑娘能不能想到更多,能想到何种地步,“所以,你认为圣上是因何不喜林家?”
林知意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而后睁眼道,
“我想,应该是与我阿爹和二叔统领的十万大军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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