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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决策力促木石姻缘下（第1页）

第二天，我正准备和小成进客栈然后到大观园送照片，钱智商给我打来电话，让到他那里研究事。

到了那里，一看人只有钱甄两个老总，再加上苍井溢。我以为还得等人，不料刚坐下来，钱智商就说：“开始吧。井溢。”

苍井溢讲起来：“其实这件事我已琢磨有一阵子了。昨天见过黛玉，长谈了那么久，更坚定了我的想法。咱们都听钟老说过，这个虚拟红楼梦其实就是发展到前八十回，没有结局，包括宝玉和黛玉的关系。晨老师跟我说，他以‘挺’黛玉来开展对贾府的‘外交’，这给我很大的启发，更坚定了原来的想法：如果我们不仅大力‘挺’黛玉，而且进一步创造条件让宝玉和黛玉有情人终成眷属，怎么样？我曾找过金姐（金喜莱），让她帮着找认识的经济专家评估下。今天早晨她告诉我说，她和她在学院的老师联系过了，两个人探讨的结果是：像我们这样一个有时间纵深的旅游项目，按10分制打分，如果宝黛像书中写的是悲剧结局，效益是6，如果是模糊不清无结局，效益反而会上到7，而如果宝黛团圆成了眷属，效益则高达9分以上。仅宝黛完婚大礼就可成为一个永久的旅游‘菜单’项，会吸引九成的游客，甚至可能超过当前排第一的大观园游。但如果是宝玉宝钗的完婚大礼，则可能只有四成的游客会选择这个‘菜单’。这个经济效益是不言而喻的。但我也考虑，钟老他们这样一些红学专家可能有不同的想法，所以我还有点拿不准。”

她的想法确实很大胆，有新意。但老实说，如果放在几个月前，我肯定会持反对意见，这不是鲁迅先生所讽刺的“必令‘生旦当场团圆’”，“乃是自欺欺人的瘾太大”么。但我现在已懂得，我们这里不是《红楼梦》的研究基地，担负向大众普及红学的任务，批判封建主义制度的腐朽没落，它不过是供普通游客来游玩娱乐放松的一个较特殊的景区而已。再说，我也根本没资格再在这里充当什么学术“捍卫者”了，我对这里“破坏”的贡献，远大于对“建设”的贡献。

“我看这想法挺好的，我完全赞成。”我几乎没有片刻犹豫，立刻表了态。

他们三个人感到意外，盯着我看，但见我说得很认真，不是反话，便露出欣慰的表情。这倒是让我有点不习惯，他们真的很看重我的意见？这一瞬间，我心中有种温暖的感觉。

钱智商这时说：“你们这几位，还有金喜莱的意见，都是我非常重视的，现在你们的想法一致，我就心里更有底了。要问我的意见嘛，作为一个经营者，当然最开心看到这样的结局，这才叫梦幻般完美呢。好，井溢的这个意见，现在就作为我们公司的一个预定目标，老晨和井溢是执行主力。”

开完这个小会，我和小成还是按照预定计划进了客栈，不过我现在有了紧迫感，得赶紧活动，想法把那个悬赏令撤了，这样苍井溢才更方便到里面来。没有她，想完成那个“木石姻缘”的设想，难度可是太大了。

于是，我让小成自己到大观园中送照片，我则坐上轿子拜访贾雨村，请他在各方为“和谐国”周旋周旋，吹吹风，以使“有关部门”能找我联系，我就可以登门摇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为苍井溢他们“洗罪”了。

雨村说，他已将有关此次物价暴涨时和谐国的善举向上奏明。至于锦衣卫那边，据闻圣上对他们也颇为不满，指挥使正有点焦头烂额，此时似不宜于前去，还不如向其对手神机府即戴力大人那边使力压他们，也许更有效果。

我一听，这确实是个路子，于是连声向贾雨村致谢，告辞出来。

回到客栈，小成也正好回来。据他说，又收下一堆感谢的话。我心想，现在贾府上下，从老祖宗贾母到丫头，都对我们有良好的印象，看来我们已有了一定的影响力，至少大观园游能长期进行下去了，别的更长远的目标，努力再加把劲吧。

下班时分，我接到隋声的短信，说在“梦楼”320房间开会。“梦楼”就是原化工招待所的主楼，现在被公司改成这个新名，和原来主楼连起来念就是“红楼——梦楼”。

我到了楼里，发现它已焕然一新，不像上次来时那样杂乱了。推开三楼320的房门，意外的是，里面空无一人。

我看了看，这是个小套间，里面有床，卫生间。外面则有办公桌椅。桌上放着两把钥匙，下面压着张纸条：“晨老师：你的宿舍兼办公室”，大概是隋声写的。哦，原来根本没有开会这码事，不过是要给我一个惊喜！

我正看着这条子，忽然眼前一亮，有人开了灯。回头一看，从开着的门里涌进来一帮人，小苍金喜莱老one，潘学隋声方元周泉馨纪书强……在后边的是钱总和甄工。

隋声张罗喊了声：“祝贺晨老师从出租屋搬到公司这个新家，祝贺乔迁之喜！”

大家忽拉拉鼓起掌来。

这确实是一个十分温馨的时刻，我感到眼圈发热，心里头也有一股热流涌动。本来我在虚拟世界里差不多总是对答如流，口若悬河。但此刻，不知是电波对大脑的直接推动没有了，还是太激动了，我竟一时有点找不到表达自己感情的话语，呆了一下才有点结巴地说：“太感谢了，这样的大礼，我，我实在有点受之有愧啊。连个正式员工还不是呢。”

“也不算什么大礼，”钱智商走上前来，很朴实地说：“又不是买了套屋子送你，不过是个宿舍，帮你每月省下那笔租房的钱。志愿者工作一点报酬没有，再自己搭钱租房子，那付出的成本也太大了吧。不能让埋头苦干不求回报的老实人吃亏，这可是做老板最基本的一条啊。大家说，给老晨这么间宿舍，职工们会不会有意见？”

苍井溢笑着最先说：“钱总，我过去一直觉得你这个人有点像过去的资本家，对人家晨老师有点压榨到骨髓了，使唤得不分白天黑夜双休日的，这回这件事办的嘛，还让我消了气。”

老one也说：“反正我们接待部那些操作员，是决不会有一点意见的。长个眼睛的都能看见，老晨一天到晚待在系统里，而且，从不到那些包厢软卧的享受按摩，空出来也不去，就是在厅里坐普通的座椅。要我看，现在的人好像年岁和工作认真劲儿成反比，越年轻的越不怎么认干。”

连潘学也接过话来说：“我们部倒有几个现在也住出租屋的小年轻的，放心，他们不会说啥的，要是他们敢有意见，我就说，你们谁像老晨那样能在里面忽悠，办成那样大的事，别说是宿舍，连小姐都给你们配上！”这家伙，说话还是有点不着调，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我赶紧说：“别老表扬我了，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呢。我其实就是出于个人喜欢，真的是越来越迷恋噙先生创造的这个世界，觉得在里面有无穷无尽的乐趣和挑战，可不是有多高的精神境界啊。”

一向不怎么爱讲话的甄工这时也说：“这倒是，像你这样一直保持对系统高度兴趣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你第一次找到这里来，我就被你打动了，一冲动还为你破了例。现在，我挺高兴我当时的冲动，让你留下来一直到现在。”

他的话朴朴实实，但特别打动我，回想当时的情景，我也真有些感慨万千。我们俩默契地伸出手，轻轻击了下掌，我说：“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缘分吧。”

钱智商则借着我的话，又开展起他会随时进行的公司员工素质教育：“老晨说得很实在，其实，我看热爱就是最好的工作动力。咱们公司的员工，一定要像老晨这样，特别爱这一行，爱这个工作环境。他这个人，可是连里面一个苍蝇都舍不得打死的，那可以说达到了挚爱的程度，自然工作起来乐此不疲。我看咱们各个部室，可以像咱们烟草业总进行‘爱我中华烟’那样的宣传活动，开展个‘爱我红楼梦’活动。”

他将我的蚊子换成了苍蝇，算是偷换概念，不过我也没纠正，就算纠正他大概也会认为蚊子和苍蝇又有何不同，都是四害。但在我的思想里，用蚊子才能更说明态度：吸你的血你都不在意，还有什么更能表明你对这个世界的喜爱呢。而苍蝇，不过是骚扰骚扰你，相对还是比较好容忍的。不过，这么细微的差别，就别太叫真了吧。后面那个例子，人家可是说的很巧妙，根本没有那个“烟”字，不过，当然我也没纠正。

部室的主管们纷纷表示，是应该开展这样的爱公司爱岗的敬业教育。

真是一个充满温馨的傍晚。真是一个催人向上的团队。

晚上，我在散发着洗涤剂芳香的新被褥上久久不能入睡。

在虚拟红楼梦世界里，我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有了一片新的天。在公司，我也有了一个“家”！

此刻，我是世界上最满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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