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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一去狼烟连朔漠（第2页）

议事厅中，带着几丝紧迫感，等待着军令的下达。

“朕会亲自率军前往广陵原，”北烨华缓缓站起来，向走下上首之位，来到厅中央，看向底下众人，沉声道：“二哥，北隅和军师随朕率兵亲征。”

“臣遵命。”底下众人随之站起来。

北烨华转身看向其余微微低头的副将，他们都是月耀军的得力将领，他们的名字是按十天干起的，也与他们在阵法中的排位有关，北烨华提声点道：“北甲、北乙、北丙、北丁、北戊、北己、北庚、北辛、北壬、北癸。”

“末将在。”北烨华话音一落，十未以天干命名的副将立即站了出来，英气逼人的面容散发着沉稳的气息，若是没人提起倒是让人难以察觉他们的存在。

“北渊取得西耀都城后，立即领军赶往南朔城。”北烨华微微侧头看向北渊，本来北渊是被他派去与西慕白一同出兵西耀，取得西耀。

“末将听令。”北渊笔直站了起来，稍显秀气的面容强制散发沉稳的气息。

“璇玑皇后听令，”北烨华看向那缓缓站起来的璇玑，一身白裘大氅，纯然的面上尽是从容之色，“明日卯时随军前往南朔城。”

“臣妾接旨。”璇玑站下来，对他弯腰一礼，明眸看向他，坚定而从容。

“今夜休顿，明日卯时出发。”北烨华转身回到上首之位。

“是，臣先告退。”将领正身鱼贯而出，厅中只留璇玑、北烨华和军师左原。

“左先生不回去歇息么？”璇玑莞尔一笑，看向那个依旧在地图前徘徊的左原。

“啊，回娘娘，”左原恍然从地图中回神，微微一笑道：“这地图怎么看都看不透，人事有变，这山川河流皆有变化。”

北烨华站了起来，还是浅笑，看了左原一眼，淡然道：“看来先生是想亲自去游历山河了，待着天下安定，先生便想闲云而去吧。”北烨华说罢，看了璇玑一眼，便微微摆袖走出议事厅回去了。

独留璇玑与左原在议事厅内，璇玑哑然一笑站了起来。

“先生能预料到这乱世何时结束么？”璇玑缓步来到地图前，执棒划过地图的每一个角落，恍若这天下就在这一棒之间风起云涌。

“慧极必伤，原还想多活几年，所以，”左原自嘲一笑，“所以原不想妄想窥破玄机。”

“哦，是吗？”璇玑一笑，嘴角微微翘起，眉目飞扬，清泠泠的声音响了起来，“先生怕是不敢预测其中的变故罢？聪慧如你，还有顾虑的事情么？”

“原又不是天人，当然是有七情六欲的，怎会心无所牵呢？”左原微微一笑，极尽儒雅，温和的嗓音直闯进璇玑心底，“难道娘娘心中所想的，不也是原心中担忧的么？既然如此，娘娘何必来责难原呢，还是说娘娘实则责难的是自己？”

“慧极必伤，先生想必伤得很重了。”璇玑哂笑。

左原看向璇玑，带着淡淡然的神情，恍若眼前之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是难得的知己。

“先生可见这铁骑踏过的国土？每一寸都埋骨，每一方都染血。”璇玑缓步来到殿门前，微微侧身背靠这门框，明眸微敛看向庭外开得正艳的梅花，“即使我们北耀每破一城都广施救济，即使就算是破城重建，可见那百姓看到铁骑进城的惊恐，那痛失亲人的悲切？”璇玑越说语调越低，恍若了无缥缈。

“乱世之中，百姓如蚁，动则倾轧。纵观这天下，唯有我们这五大国的百姓还能免受战苦，那是我们的国土强大，现在西耀沦陷，已为鱼肉。剩下北耀、东耀、南耀和商国，此四国已经到了决战之时，到时候生灵必定涂炭，除非、、、”左原长身玉立璇玑身侧，儒雅的面上带着几丝无奈，本是铁面军师的他，本不该出现此神色。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连先生也不敢说出那个除非么？”璇玑一笑，明眸带着自嘲，扬声道：“如今不是三足鼎立之势，商国、东耀和南耀的矛头直指我们北耀。三方混战，必定涂炭生灵，到时候即使三方君王不是嗜杀之人，军纪严明，百姓还能逃得一二，但是军中士兵必定损伤。”

“白骨哀凉，魂断四方，这些都是乱世之过，”左原的眸子看向白雪飞舞的天空，恍若若失道：“这与你们何干？”

“先生，那些出师所打的旗号，难道先生连自己都欺骗么？”璇玑回眸哂笑，“呵，什么‘平乱世，还天下清平。’这些不都是旗号么？我们北耀能打出这般旗号，东耀不也可以打么？”

“皇后本不是北耀子民，那又为何要选择站在北耀这里呢？”左原逼视璇玑，带着一丝了然，“这天下落于谁家若是娘娘不关心，那何必要去坐镇南朔城？那是战场，轻则伤，重则死的地方，娘娘为何这般舍命？”

璇玑后退一步，她能怎么选择，他所要的如画江山，纵是有再多的艰难，即使两方夹击，也誓要为他争得一二。不单单因为他是自己的夫君，更因为他会是个明君。这乱世，希望尽早结束。

左原恢复镇定，怔怔看向璇玑。他十几年未曾回过故乡，不就是为了协助北君争得这天下么？十年了，他跟在他身边十年了，绝要看着他登上那至尊之位。无论用什么办法，极尽可能，即使、、、左原看向那个看着白雪飘飞的女子，明眸潋滟，一身白裘，墨发如云，恍若下一刻，她就会羽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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