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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5（第1页）

&esp;&esp;墨染青刚入军队的隔一天，开始了马不停蹄的军旅生活，从颐州循着夷人踪跡要去甫州，路途遥远，祈王看在她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的份上，格外开恩给她配了一辆马车。

&esp;&esp;这生活当然不怎么好过，餐风露宿，晚上也是野外就地扎营，好在墨染青在静心庵里吃过清苦，不是细皮嫩肉的底子，一连几十天下来，倒也捱得过去。

&esp;&esp;而这段时间里祈王都没再传见她，也没有任何吩咐，反倒派了老大夫过来，继续医治她的腿。

&esp;&esp;就不说老大夫再见到墨染青时有多愁眉苦脸了，本来以为可以下岗休息，没想又被迫上工，病人还是同一个，而且这回上头还指示要他再加把劲赶紧把人治好。

&esp;&esp;墨染青也以为老大夫这爱开话匣子的人，定会追问她进来军中的原由，她正苦恼能不能说，但老大夫显然非常明事理，半句问题也不问，吐嘈她阴魂不散的话倒是说个不停。

&esp;&esp;就这样，当墨染青的腿已恢復到能不依靠拐杖走路的程度时，军队也抵达甫州安营扎寨。老大夫解脱了，墨染青在某总程度上也算解脱了。

&esp;&esp;而隔天，祈王便发了话下来要见她。

&esp;&esp;明黄的帐篷一如那晚宽敞气派，在白日里更是看得一清二楚，墨染青垂首迈着小步子上前，里头祈王正与人相谈甚欢，见到她进来，声音也渐渐收住。

&esp;&esp;「墨染青见过殿下。」她行礼道。

&esp;&esp;于昊渊看了她一眼。「跟你介绍一下。」他面向坐在下首的人，墨染青方才进来时便听出是女子的声音，此时抬头瞧去，原来有两人，一年长，一年少。

&esp;&esp;「这是徐丽。」于昊渊按着长幼先介绍了那位盘发的妇人，才换另一位，「这是招宿。」

&esp;&esp;墨染青朝他们二位点了头，正要开口自介，那妇人已驀然起身，怔然看着她，半天才出声道：「天啊……这、这也太像了……这就是殿下提到的那位墨姑娘吗？不说我还当是夫人再现呢。」

&esp;&esp;她上前拉着墨染青细细瞧看一番，惊喜过后，神情转为落寞，「……可夫人要是还在，也不是这般年轻的模样了。」

&esp;&esp;这举动多少有些唐突，墨染青不知该作何反应，见徐丽沉浸在思绪里悲喜交加，也不好意思出声打断，只好看向于昊渊。

&esp;&esp;于昊渊替她解释道：「徐丽以前是汪念笙的贴身丫鬟。」

&esp;&esp;墨染青顿时瞭然。

&esp;&esp;此时的徐丽也缓了过来，面露歉笑：「对不住墨姑娘了。夫人离世已久，我甚是想念，一见到你便绷不住。你唤我一声徐姨便好。」

&esp;&esp;原来说像，是真的像。

&esp;&esp;「徐姨好。」墨染青没放在心上，回礼一笑，「我是墨染青。」

&esp;&esp;她这一笑，徐丽又起波澜，万般滋味在心头，眼匡也隐隐闪着泪光，只是碍于祈王还在场硬是忍住。

&esp;&esp;于昊渊却是宽宏对她道：「不如你就同她说几句话吧，让她也认识认识汪念笙，不用在意我。」

&esp;&esp;墨染青心头没来由一跳，看着祈王捉摸不定的神情。她有预感，当她知道了汪念笙是谁，就会知道他到底要她做什么事。

&esp;&esp;不过抱持好奇，墨染青与徐丽一同做到红木桌旁，徐丽用那双泛红的双眼端详她的面容，欣喜心伤，感慨怀念，最后叹一声道：「姑娘的眼睛真的很像很像夫人，圆如明月，亮若星辰，任谁看了都会离不开眼的……」

&esp;&esp;这句话也就此打开回忆之门，徐丽将思念的苦水全部倾诉在这与逝者相像的女孩面前，如江海重新倒涌，滔滔不绝，自小时候两人如何认识开始说起，是同村的人。

&esp;&esp;原来还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墨染青心想。从徐丽的言词之间，可知她与汪念笙交情深厚，感情紧密，连小时候两人第一次闹脾气是为何都记得清清楚楚。她认真听着，却时不时会瞄向上座的男子，也没在做什么事，就一派泰然望着他们，好似也一起在聆听。

&esp;&esp;还有那位……

&esp;&esp;墨染青没忘这室内还有一个人。

&esp;&esp;那唤做招宿的女子始终没说过半句话。

&esp;&esp;她有没有在听墨染青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她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坐在一旁，要说全然不动吗……还是有，但顶着木然一张脸。

&esp;&esp;那人虽没说话，一身装扮还是透露了身份。坐姿如竹立，黑衣轻便俐落，长发高高束起，再加上肩背一把扁长柳叶刀，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

&esp;&esp;墨染青心中猜测招宿的来意，更确切来说，她在猜测祈王请这两个人来的用意。总不可能只是大家认识一下吧。

&esp;&esp;徐丽已讲到自己后来怎么成为汪念笙的丫鬟，此时她吐出来的字字变的清晰，在墨染青一心多用的脑袋里慢慢集结成绳，当一个关键词出现时，倏地一綑，打结――

&esp;&esp;中止全部思考。

&esp;&esp;「……在建昭三十七年，我还记得很清楚，那年初秋枫叶已如火，念笙嫁入睿王府。初入豪门之地难免畏怯，我身为她的好姐妹，便随她进府作伴……姑娘？」徐丽发现面前的女孩形容僵住。

&esp;&esp;「徐姨你再说一次……嫁去哪？睿王府？」

&esp;&esp;「是啊，念笙是睿王府的妃子。不过现今不该这么称呼，该改称『先』睿王府才是。」

&esp;&esp;墨染青深吸一口气。

&esp;&esp;关于于昊渊要她做的事，她想过非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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