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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告别（第1页）

子琼没想到欢送大会会场这么隆重，蓝天白云，春田是温暖的。春风抚摸着一阵热气腾腾的龙洲岛，两边的彩旗随风飘荡，锣鼓喧天中两头雄狮被小伙子舞得虎有虎生排列，威，巨野集团办公大楼挂着红底白字的横额，苍劲有力的大字战士似的排列，写的是“热烈欢送第一批出国留学人员，“横额下一排铺设了红布的贵宾席，一排十个话筒和十个白瓷茶杯，给人=庄严肃穆的氛围。

子琼听到那锣鼓声就一阵激动，在家只有到春节才有那种舞狮的锣鼓喧嚣，声音没这么壮实，那舞狮的也差一筹，但那是故乡人最强烈的印象。今天这场面比过节还大，而且是为她们十个人开的欢送会，要她产生一种自豪一种骄傲，她暗暗下决心到国外一定要努力学习取经，不辜负董事长的知遇之恩，也不枉费了庄姐的慈爱之情。想到庄姐，她不是漏出一种说不出的恋母情结，按年龄只能说是姐姐庄姐是亲切而恰如其分的，但她对自己却如母亲般的关爱耐心和牵挂，是上天太眷顾自己了，碰上董事长这样的男人，有遇着了庄姐这样的慈母般的姐姐，自己这是太幸运了。

锣鼓停息了，舞动的狮子安静了，反衬出彩旗飘荡的动态美，子琼知道这是欢送大会要开始的标志。领导们鱼贯入座，市县的领导，周边厂矿的嘉宾都按预先摆好的牌子对号入座，董事长和市长坐在中间，忙前忙后的是庄姐和厂里总务处长。在子琼那里的领导确实那样，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这种一致性地有秦俑似的庄严肃穆整齐划一，但也失去了丰富多彩的艺术感，在子琼心目中就是一点趣味也没用，她为他心目中董事长也这样庸俗不堪而难过，但她理解董事长坐在那里不过这样又能怎么样，又觉得董事长庸俗得可爱了。

桃红是最好一个入场，坐在最边的位置上，牌子上写着：巨业鞋厂总经理。桃红一上场子琼的眼光就没有离开过她。她显然是与众不同的，她穿着一件桃红色的薄面外衣，灰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布鞋，天天做皮鞋却穿双布鞋，这也给人异样的感觉。她的穿着说实在话，就是那种北方妇女随意休闲的样子。头发也是随意地用根绳子束成一捆，马尾似的拖在后脑，这让她有点失望，同时也让她感动。她当了再打的官也是那样平易近人，走到哪里也不失去“村落人”的印记，质朴中渗透着渊博的文化内涵，这是他天然的一种向往一种希冀，她对桃红蓦然升起一股爱意，她在心里说，“桃红姐，我们终于见面了！”

是的，她和桃红是第一次见面，但自到这个企业起，桃红就如影随形地伴着她，似乎有说不清的爱恨情仇。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她要装着睡去的那个晚上，是同事们以为她没听到她缺听到的真切的那句“桃红是女人中精品的精品，这小丫头怎么能比？”刺激得她本已决定不去董办却坚定不移地要去，遗憾的是几个月下来竟无缘见桃红一面，有几次都是要见面了，货色桃红临时有事，或是他太忙了，或者是董事长突然要出门，把计划搞乱了。

市长的讲话，县长的讲话，董事长的讲话；在她的身旁是一片嗡嗡声，她清楚地知道那是念稿子的发言，就像设计好的电脑程序，拨就出来了，没什么好听的。她只是出神地盯着桃红，她的脸显然是端庄的，五官的确没什么可挑剔，上帝可以招摇地配置了艺术最美的设计师，在乡村，那是让二流子不停地流口水还要流出来，让实诚的青年农民想到失眠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她们十个人是坐在最前面的一排，准备接受小学生们鲜花和领导颁发护照和入学证书，她突然发现桃红那样上帝设计师杰作般的脸孔上有些苍白，而且苍白中隐含着忧郁不堪而且没有血色，难道设计师要她成为艺术家，故意弄了这因子进去，她想绝不是的，上帝的设计师绝没想到这样的复杂因素。是后来忙着任务重吗？肯定不是，一个从村落出来的姑娘，对于所谓工作任务是何足道哉！是什么呢？那只能是情伤，这是这一代村落出来的女孩最容易受到的，毫无意义，桃红正是受着情殇。她突然就淡淡地自责了，把桃红当情敌是多么大的误解和错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首诗。李白，杜甫，曹雪芹，好像都不是，哦对了。是曹植的，是三国中的东西。曹丕当了皇上想杀了这个有才华的弟弟，弟弟写了这首岂不是，就感动了曹丕保住了命。本是同根生，从桃红的穿着打扮，她就认定了她们是同根生的，她一定要称她做桃红姐姐，相帮相助，相亲相爱，要向桃红认错，向她忏悔。

她的臆想没有完，却被献花的少先队员打断了。一束束红红的玫瑰，把他的脸映得通红，光彩照人。接着颁发证书，她的位置正好对着桃红，当桃红笑盈盈地把证书递到她手里时，她刚欣喜地接住，激动地叫桃红姐时桃红的脸却突然愣住了就，眼睛一闭就倒下去了。

欢送会在一片混乱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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