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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然后咱们找到那个孩子。&rdo;

&ldo;然后怎么办？&rdo;车子横着甩过‐个拐角，天使紧紧闭住双眼。

&ldo;不知道。&rdo;

&ldo;真让人放心。&rdo;

&ldo;我想……滚开，你这笨蛋！……你们的人会不会考虑……还有你骑的小摩托！……给我提供庇护所？&rdo;

&ldo;我正要问你相同的问题……注意行人！&rdo;

&ldo;他既然在街上走，就应该知道有多大风险！&rdo;克鲁利驾驶着不断加速的本特利，从一辆停在路边的小车和一辆出租车之间挤过去，留下的缝隙勉强能插进一张最薄的信用卡。

&ldo;看路！看着路！医院在哪儿？&rdo;

&ldo;牛津以南某个地方！&rdo;

亚茨拉菲尔抓着仪表板说：&ldo;你不能在伦敦中心区开到九十英里！&rdo;

克鲁利瞥了一眼时速表。&ldo;为什么不能？&rdo;他说。

&ldo;你会把咱们弄死！&rdo;说完这话，亚茨拉菲尔顿了一下，&ldo;会造成不便的灵肉分离。&rdo;他毫无说服力地改口道，随即放松了一点，&ldo;何况你可能把别人弄死。&rdo;

克鲁利耸耸肩。天使从没真正理解二十世纪，也就意识不到沿牛津街开到九十英里是完全有可能的。你只需要做好安排，保证没人挡路就行。再说，既然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沿牛津街开到九十英里，也就不会有人注意。

汽车至少比马强。对克鲁利来说，内燃机是一个天赐……一种神来……一笔飞来横财。当初他因公出差时，所骑的马都是那种双眼冒火、四蹄爆金星的黑色大家伙。对于恶魔来说，这是一种社交礼仪要求。但克鲁利老是从马上摔下来。他向来不擅长应付动物。

到了基斯威克区附近，亚茨拉菲尔开始翻找汽车杂物箱里堆成一摞的磁带。

&ldo;地下丝绒乐队是什么？&rdo;他说。

&ldo;你不会喜欢的。&rdo;克鲁利说。

&ldo;哦。&rdo;天使不屑地说，&ldo;爵士乐。&rdo;

&ldo;知道吗？亚茨拉菲尔，如果你请一百万人各自形容一下现代音乐，估计没有一个会用&lso;爵士乐&rso;这个词。&rdo;克鲁利说。

&ldo;哦，这个还差不多。柴可夫斯基。&rdo;亚茨拉菲尔说着打开盒子，把磁带塞进车载音响。

&ldo;你不会喜欢的。&rdo;克鲁利叹道，&ldo;这盘带子放在车里已经超过两个星期了。&rdo;

本特利车从希思罗机场旁边疾驰而过，低音贝斯开始发出轰鸣。

亚茨拉菲尔皱起眉头。

&ldo;我怎么没听过这个。&rdo;他说，&ldo;这是什么？&rdo;

&ldo;柴可夫斯基的《又一场惨败》。&rdo;克鲁利闭上眼，车子迅速穿过斯劳区。

等他们经过沉睡中的白金汉郡奇尔特恩斯大学时，两人已经听过了威廉&iddot;伯德的《我们是冠军》和贝多芬的《我要自由》。这两首歌都不如英国作曲家沃恩&iddot;威廉姆斯的《大屁股女孩》1好听。

【1以上都是皇后乐队的歌曲，克鲁利说过在车里放上两周，所有磁带都会变成《皇后乐队精选辑》。】

牛津郡平原向西延伸，星星点点的灯光勾勒出沉睡中的村镇。辛勤的农民们经过整整一天的社论指导、财政顾问或是软件编程工作后，都已恬然安睡。

小山上有几只萤火虫兀自散发着冷光。

测量员的经纬仪是二十世纪的恐怖标志物之一。只要把它竖在广阔乡村的任何地方，就等于在说：这里将进行道路拓宽工程，没错，还有沿袭&rdo;小镇传统特色&rdo;的两千所私人宅院。决策发展一目了然。

但就连责任心最强的测量员也不会在午夜工作。可事实就在眼前：三角架深深戳在草地里。当然，经纬仪顶上很少会绑着榛树嫩枝，也多半没有水晶钟摆和刻在架子腿上的凯尔特符文。

一个苗条身影正在调整装置上的球形把手，斗篷在微风中飘摆。这是件很厚重的斗篷，明显可以防雨，还加上了保暖内衬。

大多数有关巫术的书籍都会告诉你女巫们工作时赤身裸体‐‐这是因为大多数有关巫术的书籍都是由男人撰写的。

这位年轻女子是安娜丝玛&iddot;仪祁。她很漂亮，但还算不上惊艳绝尘。所有部位分别来看都相当完美，但面部整体给人一种没有参照说明书就直接从库房里提出部件、匆忙组装在一起的印象。也许最合适她的形容词是&rdo;妩媚&rdo;，但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也知道该怎么写的人可能会在前面加上&rdo;生机勃勃&rdo;四个字。当然了，&rdo;生机勃勃&rdo;感觉特别五十年代，所以也许他们不会加。

年轻女子不应该深夜独自外出，就算是在牛津郡也不行。不过，任何鬼鬼祟祟在夜间游逛的变态狂如果敢跟安娜丝玛&iddot;仪祁搭讪，后果将不堪设想。她毕竟是个女巫。而且正因为她是女巫，所以头脑特别清醒，完全不相信护身符和保护魔法之类的玩意儿。她更相信一尺长的面包刀，这家伙就别在她的腰带上。

安娜丝玛从目镜里看了看，略略做了点调整。

她小声嘀咕着什么。

测量员们经常小声嘀咕。他们会嘀咕&ldo;一眨眼的工夫这里就会出现一条辅路&rdo;，或是&ldo;三点五米，误差不超过一条蚊子腿&rdo;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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