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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姨娘木愣愣地说:“我也没瞧出不对呀。”她心想,这巴掌挨得真是冤枉,三爷怎么无缘无故打人呢?
柳姨娘撇了撇嘴,戳着方姨娘的肩。“你呀,你呀,真是够了。”
方姨娘一歪脑袋,又说:“咱躲着三爷,也不是法子,想我家从前那头老驴,拉不出屎就叫唤,谁凑上去都要挨踢,它一旦发了疯,咱家里人都躲着它。有一回它咬断绳子,把一院子晒着的粮食都糟蹋了……”
三夫人皱眉问道:“你说驴做什么?”
柳姨娘想到什么,“扑哧”一笑,她这一笑,三夫人也就明白了,唇边浮现淡淡笑意。轻焉当听故事,等着方姨娘的下文,“后来呢?”
方姨娘实诚地说:“后来我爹把驴杀了。”
柳姨娘乐得仰了过去,“杀了好,杀了好,犟老驴,死得好!”
三夫人被她带了一下,身子晃悠,惊了一瞬,随即被柳姨娘的欢乐感染,嘴角笑意加深些许。方姨娘见她二人笑,摸不着头脑,也跟着笑。轻焉微微皱眉,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她想那老驴好像有点可怜,又想它明明是活该,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
三夫人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个天大的决定,“去!让厨房买两斤驴肉,尝尝味道。”
柳姨娘愣了愣,笑开了花,点头说好,领着方姨娘出去,留轻焉与三夫人二人说话。轻焉问三夫人身上的伤,三夫人挡了挡,不肯让轻焉细看。三夫人虽已将挨打当作家常便饭,但要她在小辈面前袒露伤处,她仍旧觉得羞耻。
“三婶,我去请大夫!”轻焉说着便要起身。
三夫人拉住了她,摇了摇头,“不打紧。”
轻焉真心实意的心疼触动了她,让她少了几分抗拒。看着三夫人胳膊上的淤青,新的,旧的混在一起,轻焉的心揪着,为先前劝三夫人消气的话而羞耻,她想,倘若那打人的不是三叔,我定要骂他是畜生,可那人偏偏是三叔!三婶实在是可怜……
握紧三夫人的手,轻焉冲动之下,再此劝说三夫人与三爷和离,“三婶,我有钱!有许多,许多的钱,你若不想回娘家,我养着你,绝不让你受苦!”
三夫人震惊得说不出话,她怎么也想不到,轻焉竟会这般看重她。她病白的脸有了一点红气,眼眸含着的眼泪,闪着点点的光,她的嘴巴张合着,没说出一个字,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激动过后,她仍旧摇了摇头。
轻焉想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二婶强装糊涂?
为什么三婶不愿和离?
为什么?为什么!
趴在小凉亭里,轻焉看着两只蜻蜓交尾,想着自家的事。
蓝羽走近为何愁眉不展。轻焉便问,“为何世上的女子,总是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可到最后,也不见得有好下场。”
她曾经便是如此痴傻,以为忍下与阮慕琉共事一夫的气,便能延续与萧衍的感情,可她得到的是什么?一杯毒酒!
倘若不以侄女的身份处事,她希望二婶、三婶都能硬气些,别受这些委屈,但她又不忍与叔叔们决裂,她还是希望他们各自安好,可要二婶、三婶受气,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们越是隐忍不发,她越是为她们生气。
轻焉也说不清是怎么了,总之她心里烦闷非常。
蓝羽想了想,问道:“倘若你遇人不淑,无娘家庇佑,无钱财傍身,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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