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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唐易突然目光如电,犀利地看向侯如海,“侯先生的意思,这幅画是范宽的真迹?”
“那是自然!侯先生可不是那些只知道对款对印的人,看看笔法就能鉴定!”朱先生在一旁傲然道,那神态,好像在自夸一样。
侯先生也点了点头,“定是范宽真迹无疑,这次拍卖会看来是要掀起一个**喽。”
周围一片附和声。
“这画到不了宋。”唐易稳稳开口说道,声音不大,但极具穿透力,众人不由得子住了口。
明明一开始说是宋绢的本子,现在又说到不了宋,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被呛了几句,面子上挂不住,就开始起冲,就开始胡言乱语了!侯如海此时又恢复了优越感。
“这位小朋友。书画这东西不比别的,尤其是这幅画没款没印,没有个几十年的笔墨功力,哪能看明白?这是真功夫,不是花钱能买来的!”侯如海头微抬,言语之间鼻孔中接连喷出几道气息。
“我刚才没说完,这是宋绢的本子,却不是宋人的手笔。”唐易不卑不亢。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说不是宋人的手笔,凭据在哪里?”侯如海接口道。唐易这种淡然而出的气势,不由让他的口气软了几分。
“看诸位的年纪,都是中年人了,不知道有没有看过大话西游?当时唐僧埋怨观音姐姐给悟空的那个金刚圈尺寸太差,前重后轻,左宽右窄,带上之后很不舒服。嗯,很不舒服。”唐易笑了笑。
朱先生不屑地一笑,“故弄玄虚。”
“范宽是什么人?不仅仅是画坛的一代宗师,他长年居住终南山,感悟山川灵秀,俯仰天地变化,更是一位国学大家。他画出的画儿,怎么会让人这么不舒服呢?”
唐易没有停口,指着这幅画说道:“苍山雾霭本是厚重的背景,却配上十分浅薄的流云和溪水,这不是前重后轻是什么?左侧的乱石多而压抑,右侧的枯树少而凌乱,这不是左宽右窄是什么?”
“当然了,这只是智者见智的东西,不能完全当做凭据。”唐易突然抖了个包袱。
文佳暗笑,又要装逼!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墨色和绢本不匹配,如果是宋代的老绢老墨,会让人感觉浑然一体,但是宋代的老绢,后世着的墨色,就不一样了。这幅画做旧的手法很高明,但既然是做旧,总有百密一疏的地方。看,这一条枯枝的边缘做旧不彻底,明显和背景有差异!”
唐易侃侃而谈,旁若无人。侯如海的额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侯先生,你懂画儿,但是专注于一山一水,一石一树,却忽略了整幅画的大格局。再说了,这画儿是虽说是行活儿,却不是普通的大路货,是有名的‘乾隆片儿’!乾隆年间做高仿的能人太多。这鉴古,和学画不一样,有时候几十年来,也就是个皮毛。”
唐易把“几十年”这几个字咬得挺重,算是回敬了侯如海。
“啪啪啪!”圈外突然响起了鼓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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