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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沃特堡的铁匠铺（第1页）

当战争的苗头逐渐显现，甚至普通民众都可以从当日的报纸中揣摩到战争来临的的迹象时，靠近诺德森林王国边境的沃特堡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沃特堡的居民发现街上背着长长的燧发火枪的士兵逐渐增多，他们成群结队，从远方进入沃特堡的城门，休息几日后，又从这里离开，向着边境的方向开拔而去。

透过城门附近铁匠铺的二楼窗户，十分年轻的铁匠学徒就这么一日日的看着周而复始向边境开拔的士兵，并没有感到害怕。也许是小孩子的心性，又或许是在单调的铁匠铺里被束缚的太久了，这位名叫尼尔森的十五岁男孩情愿自己变身为士兵中的一员，宁肯在战场冲锋时被一颗子弹打倒在地，也比呆在铁匠铺强。

“尼尔森”这个名字在大陆西北部的海岸语系中十分常见，即使在诺德森林王国叫这名字的也不算稀少，可是与众不同的是尼尔森的外貌：他留着一头深沉利索的黑色短发，还一双发亮的黑色瞳孔。即使白皙的皮肤和高挺的鼻梁让他仍然具有一些大陆西方人的特征，但是自打尼尔森小时候在沃特堡的孤儿院被铁匠铺老板抱养的时候，铁匠铺的老板就严重怀疑他有着遥远的东方血脉。

“虽然我没见过东方人，但是只需要瞅一眼尼尔森，我就能把大部分东方人想象个八九不离十。”尼尔森的养父，也就是铁匠铺老板如是说。

尼尔森这个名字据说是孤儿院给起的，就这么一直被铁匠铺老板叫下来了。反正尼尔森是个孤儿嘛，叫什么都无所谓。

天刚蒙蒙亮，早起的尼尔森跪在床上，双手撑在窗台边，等他再次目送着一队士兵走出铁匠铺旁边的城门后，他听到楼下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一定是脚板踩在老旧的地板发出的怪声，这证明铁匠铺老板起床了，尼尔森也急忙从床上跳了起来，他可不敢等着养父上楼来催促。

说起这点来尼尔森也很矛盾，大部分时候他也分不清到底该叫那个大胡子铁匠安德鲁“父亲”还是“老板”。从法律上讲，无疑把自己从孤儿院抱养回家的安德鲁是自己的养父，可是自从自己满十岁以来，就被铁匠安德鲁安排了各种各样的工作，尤其让尼尔森不满的是被限制了自由，迄今为止尼尔森出过最远的一趟门还是跟着铁匠去临近的城市奥尔堡采购一些稀有金属。

反正在现在的尼尔森看来，工作时把铁匠当做“老板”来看待肯定没错，在铁匠铺不多的闲暇时光中，铁匠安德鲁有时也愿意扮演一些父亲的角色。起码尼尔森区区十五岁就掌握的一身不错的铁匠手艺，就是拜铁匠安德鲁所赐。“算是入门了，天赋不错。”对于尼尔森的铁匠手艺，安德鲁是这样说的。

“反正将来有一天我是要离开这里的，我可不想干一辈子铁匠。”尼尔森迅速的穿好一身便装，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噔噔噔”地踩着楼梯下楼去了。

楼下铁匠安德鲁正穿着一身睡衣，睡眼惺忪的在在煮着一小锅劣质咖啡，尼尔森喊了一声：“早上好爸爸！”

在听到铁匠打着哈欠回了一句“早上好尼尔森”之后，年轻的学徒便开始准备起了两人简便的早餐，今天可有的忙了，随着战争的阴影笼罩，铁匠铺的生意反而是越来越好。在这种时候，人人都可能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在几个月之前，尼尔森还只能跟着铁匠的其他几个学徒一起给铁匠安德鲁打下手，但是现在由于铁匠铺人手的缺乏，十五岁的尼尔森也开始凭借自己“算是入门了”的铁匠手艺帮助安德鲁分担了一些工作，开始独当一面了。

这不，尼尔森和铁匠早饭还没有吃完，铁匠铺院子外面就传来了拍打院门的声音。“是谁啊？”尼尔森边问边灵巧的穿过摆放着各种器具的院子。

“小尼尔森？你父亲安德鲁起床了吗？我是比约克男爵。”门外传来了男子的声音。

打开院门，尼尔森看到了这位个子高高的，身后跟着两位仆人的比约克男爵，大概猜到了他的来意。

“早上好！男爵先生，您是来取前天的送来打磨的那两柄骑士剑的吧？”尼尔森一边问道，一边殷勤的把男爵往院子里请。即使是一个没有领地的非世袭男爵，对于这间铁匠铺也算是一位尊贵的人物了。

看起来男爵并没有进铁匠铺寒暄的意思，他摆摆手说道：“小尼尔森，如果我的剑打磨好了，我希望能尽快看到它们。”

“男爵先生，您这么早就来取您的爱剑？别着急，它们就在这呢。”背后传来了铁匠安德鲁的声音，尼尔森看到铁匠抱着两把骑士剑从屋里走了出来。

“太好了！”比约克男爵接过两柄沉甸甸的骑士剑，把它们从剑鞘里拔出来检查了一下后，对铁匠说：“非常完美，安德鲁，和往常一样完美。那么我现在就付钱。”

尼尔森不禁为男爵今天早上的过分匆忙感到十分奇怪。趁着男爵把剑交给仆人，从钱袋里掏钱的功夫，尼尔森和铁匠都注意到了外面的街道上停着四辆马车，马车顶部还堆放着行礼。这时铁匠好像恍然大悟，他问男爵：“男爵先生，您这是要出远门吗？”

“呃，是的，没错。”男爵一边低头翻找银币，一边含糊地回答道，“说实话，您也是知道的，现在的沃特堡不太安全，您明白吧？”

“您是在说战争的事情吗？”

“没错，说白了吧，安德鲁先生，一旦战争爆发这里离前线太近了，我得为我的家人负责，我们得举家搬迁到王国腹地去，我们今天早上就要走。”

“现在就走，这么急？看来您有关于战争是否爆发的最新消息？”

“这倒没有，我只是相信我的感觉。恕我直言，安德鲁先生，您是一名技艺高超的铁匠，在战争里你这种人才可是很有用的。战争爆发后军队很可能会把您强制，呃，怎么说呢？强制征募。到时候您可就被卷入战争里去了。”男爵终于翻出了五枚银币，递给了铁匠。“好了，这是您的报酬，我已经说的太多了，我和我的家人必须得出城了，后会有期吧。”

铁匠和尼尔森把男爵送出铁匠铺的院门，向他挥手告别，男爵登上了他的一辆马车之后，就当铁匠父子以为他就将离去，男爵却又从车窗探出头来：“安德鲁先生，看在这么多年您用精湛的打铁技艺为沃特堡服务的份上，我想告诉您一件事。”

铁匠好奇道：“是什么，男爵先生？”

“你知道古老的谚语说‘天下躁动之时，神秘必将降临’是什么意思吧？”

“难道是那些人又出现了？”

“哈哈，不必小心地称呼他们‘那些人’，直接称呼他们法师好了。这些平日难得一见的法师大人们一到发生动乱的时候，就纷纷现身，招收法师学徒，扩张自己的隐秘势力。”

“您说这些一定是有什么意义吧？”

“意义就是现在就有两名隐世的法师大人驾临了城主府，正在全城招收法师学徒呢！可惜我的孩子经过检测，并没有施法的资质。现在你是除了沃特堡的贵族们知道这个消息最早的人，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让尼尔森也去试试。”

铁匠听到这个消息显得很意外：“法师么？好的，多谢您的消息，男爵大人，我会考虑的。”

“这下我可是真的要走了，”男爵指了指自己的四辆马车，“我还有一大家子人要照顾呢！”

铁匠和尼尔森一直跟着男爵的马车，把决定离开沃特堡的男爵一家送到了城门口，又看着他们的马车离开。尼尔森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铁匠内心的沉重，很明显男爵的话给铁匠带来了很大的震动。

再走回铁匠铺的路上，即使这种沉重的气氛也压抑不住尼尔森的好奇之心了，他小心翼翼得向铁匠发问：“爸爸，男爵说的法师是什么人啊？”

铁匠的脚步顿了顿，尼尔森感觉他好像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铁匠回答说：“法师就是一群贪婪的人。”

一群贪婪的人。

这种看似高深有模棱两可的回答显然无法满足尼尔森的疑问，但是看到铁匠似乎不愿多言，尼尔森决定暂时不要再问下去了。

就如同很多男孩一样，虽然接触的不多，小时候尼尔森也经常会沉浸在魔王、骑士、火枪手、魔法师的童话故事当中，当这些童年的美好幻想在日复一日枯燥的铁匠学徒的生活中逐渐逝去时，尼尔森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听到现实世界中有关“法师”事情。

当然首先尼尔森得弄明白自己想象中的法师，与令铁匠安德鲁如此严肃的那群“贪婪的人”到底是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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