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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长筠不顾疼痛,把他放到床上,她穿着?短袖衬衫和长裤,一顿折腾,上衣口袋里的票忽然?掉了下来。
祝玉生认出东西,眼疾手快将票拿过?来撕掉,塞进嘴里。
邬长筠愕然?,立马去掰他的嘴。
祝玉生紧咬牙,痛苦地将票嚼嚼干咽下去。
她松开手,直起身?,心力交瘁得看着?床上的人:“师父,您知道这票多少钱买来的?四百八十块,今天下午就能走,现在再去买,怕是五百都买不到了。”
祝玉生不说?话了。
“您知道赚钱多不容易,以前唱一个月戏才能赚十几块,就是我现在辛辛苦苦拍两个月电影,最多不过?一千五百块,做——”做杀手,用命去拼的赏金也就几十块一单。
天气闷热,汗湿透了衣裳,可她却觉得一股股浸骨的寒意不断顺着?脊背蔓延,双脚像陷于泥沼,叫人寸步难行。多少困难都挺过?来了,却偏偏对?他无可奈何。
祝玉生抬起手,松开手心,另一张票被揉成团,落在床上:“你?走吧,滚回沪江,滚去法?国,英国还是美国,最好永远别回来了。”
邬长筠咬牙,拾起票转身?离开。
……
傍晚,祝玉生孤身?躺在床上,听外面的动?静。
学生又游行了,高喊着?:“反对?华北自治。”
“停止内战,一致抗日。”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他深叹口气,想起这些年?国土、同胞所受的屈辱,想起死去的亲人,闭上眼,泪水流进枕头里。
忽然?,门开了。
祝玉生含泪看过?去,便见那个不争气的徒弟又出现在视线里,他的心更痛起来。
邬长筠带着?包子和粥进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吃饭了,师父。”
祝玉生别过?脸去,收了收眼泪:“你?个没用的东西,还来干什么?”
“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
“我还有回安和阿岱,不用你?管,你?滚——”
“这次滚不了了,票过?了时间,卖给别人了。”
刚收进去的眼泪,又落了下来,祝玉生用力揩在枕头上,嘴上仍骂:“满眼是钱的蠢东西,赚这么多,不知道捐点出去抗战,趁早滚出国,过?你?的好日子去,别让我看到你?心烦。”
“那您继续烦着?吧,我们肯定是要离开的。”邬长筠语气淡淡,“可别忘了,您答应过?会?跟我出国,十年?师徒,我是什么货色您知道,不走,我就把您打?晕了扛走。”
祝玉生往背后甩了个枕头:“你?把我打?死算了,能耐这么大,怎么不去打?鬼子!”
邬长筠拾起地上的枕头,掸掸,放好,拿上床边的尿壶出去倒掉,冲洗干净再回来:“晚饭放床头了,我先出去了。”
“我不吃。”
“爱吃不吃。”
门被关上,脚步声远去。
祝玉生回身?看向床头的饭菜,又深叹口气。
自己残废之身?,只能是个拖累。
这倔丫头,怎么就不肯撂下自己。
……
就算没有战乱,她也得回去。
邬长筠只带了六百块来,现在身?上只剩下不到一百,她在北平认识的人不多,仅有的几个自身?难保,别提帮他们了。
今天下午,她到电报局给杜召家里打?了个长途电话,他人脉广,说?不定能帮自己找个车。
可惜,没打?通。
她又想起李香庭来,便去展厅找他。
李香庭正?在打?包画,邬长筠顺手帮他几把:“你?什么时候去天津?方?不方?便带我和师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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