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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薛璃有古怪寒意,听声想起,又被薛凌按回椅子上。换了轻松语调道:“你与薛弋寒不像。”
“嗯..”,他自小就知自己与那个爹不怎么像,现被薛凌说起,也只默默认了,落寞里没顾上薛凌直呼其名。
待反应过来要辩驳,薛凌道:“今晚你我去见故人,你是他儿子,也该尽量像些才合适,我替你挽个发髻。”
说不出哪里不对,却又总觉的哪里都不对,薛璃偏头欲问,却抵不过薛凌手上带力,将他脑袋掰正。一手扶着,一手去拿了梳子。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也,披头散发在战场上亦是大忌,故而行伍者,皆将发紧束于顶。
她对这玩意再熟悉不过,先拆了发冠,尽数拢于脑后,高收过顶,以玉箍束之,再挽于一处,用发针固定住,顷刻即成个怒发冲冠样。
再看镜里横眉悬鼻,突然,就像了。
薛凌瞅了两眼,甚是满意,回身对着弓匕道:“拿过来吧。”
弓匕上前,手里托着套窄袖的骑服,却看薛璃坐在那似有不可置信,手不自觉的往镜面上摸。
薛凌转身往门口处边走边道:“快些,过去还要好久呢。”
薛璃蓦地缩手,看向弓匕。弓匕将衣服递给他道:“公子快些吧”。说罢跟着退往一边。薛璃接过托盘,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薛凌背影,这才往里屋去。
好半天不见得人出来,往日都是薛凌不耐,今儿大抵是月光好看,竟是弓匕先等的着急,进去方知薛璃少穿这等衣衫,平时也是人伺候惯来,系带扣绳怎么折腾怎么不顺。
这人是个废柴不假,弓匕本也想过是否要帮着伺候一回,后又想长在平城的人,穿这东西不是轻车熟路?怎料所想有差。
至于是为什么,就非此时该考虑的问题,三两下替薛璃收拾妥当,到门口喊薛凌时,见她还是无甚波澜,尚有闲心上下打量了眼薛璃,至少比方才进来时满意许多,道:“这回像了。”
说罢大步下了台阶往院外走,冲着后面道:“走吧。”
薛璃只觉身上衣服紧巴巴的让人喘不过气,头皮也被拉扯的生疼。上午说的那些豪情壮志,此刻都化为不自在,性子上来冲着弓匕没好气道:“这是去做什么。”
弓匕轻声道:“马车在候着了,公子与薛小姐路上再说吧。”
薛璃看薛凌已经走到了院门口,一甩胳膊皱眉追了上去,三人先从江府侧门出了,至一酒楼后将薛凌薛璃二人放下,弓匕与车夫自行离去。
片刻后有另一黑色马车由远而近,车夫是个年轻男子,寻常小厮模样,邀了她俩上去,又是一段摸不着来去何方的行马。
黄旭尧未经朝廷定论,算不得罪臣,但起码是应该收监在押的嫌犯。光明正大去寻人就是,这般神神秘秘不知作何,薛璃在车上本欲问个究竟,坐上马车才掀了个帘子角,薛凌即冷冷道:“不想死就老实点。”
神态语气与在江府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这位家姐要做什么,忍着不适垂头坐在那,再不想问什么狗屁缘由。三年养尊处优,总也养出些脾气来。再是亏心,相逢这么久,处处伏低做小,该到头了罢。
江府后手再作何安排不得而知,终归是不会让人能指证江府的马车与黄旭尧扯上关联。薛凌压根就不在意薛璃情绪如何,只按着剑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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