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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鳞像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以前遇到类似情况他从不安排身边的人。而且你戴的那个东西在他们家是被锁起来的,要拿出来用很麻烦。”
“……”
赵飞白没好意思说自己认为吴渊这么做只是因为………觉得他没别人聪明,尤其是在这种局面中,自保能力为负,别人知道躲只有他上赶着往跟前凑,恨不得一起去送死。
但是他不喜欢这种鸠占鹊巢的感觉,也不想假冒吴渊喜欢的人换取庇护。
“他已经把我赶走了,而且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那种关系,不是那种‘朋友’。”
对面上铺突然冒出一颗八卦的白毛脑袋:“哦?你们吵架了?”
“……不是。”
“嗨,他们这种人就是嘴硬,其实心比谁都软,你稍微给个台阶下就好了。”孟忘川大半个身子都挂到床外去了,“怎么吵的?跟我说说,我给你出主意,包教包会。”
赵飞白还想继续解释,池鳞先过来在孟忘川脑袋上拍了下:“少管闲事。你在上面藏着干什么?”
还没说完就从被子缝里瞥见端倪,抬手掀开,一床的烟,空烟盒塞了一半的安全套,还没来得塞进去的散落在旁边。
池鳞扬手作势要打,但白毛显然对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恐吓见怪不怪,眼都不眨还自己往跟前凑:“哥你一焦虑就抽烟抽得好凶,我看着都害怕。”
“行,我少抽点。先把这盒装回去,我要走了。”
“说好了,今天就这一盒不能再多了,不然回去要罚!哼,我快递过两天就要到了……”
赵飞白把目光投向窗外,只看到冬日贫瘠稀薄的晨光,于是和衣躺下闭目养神。
情绪越低落就睡得越多,像是身体有意逃避现实一样。白毛和亲戚家小孩一样老过来烦他,问这问那的,他不答;隔一会就拿包零食过来问吃不吃,他也懒得理;拽着他叫一起打游戏,拽得肩膀从毛衣领口露出来,赵飞白实在受不了,把被子拉过来蒙住脑袋:“我困得要猝死了,让我睡一个小时,起来就陪你打,行吗?”
终于不闹了。赵飞白迅速沉入梦乡,身体软绵绵的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迷迷糊糊感到有人拉他的被子,他抓不住,就随它被拉开,蜷缩起来抵御寒气。这人随后又把他的袖子扯上去,这就有点不礼貌了,他眼都不睁含混地说:“再睡一会就陪你玩。”
“你好像沾了点不干净的东西。”白毛抓着他的手臂送到他眼前,上面有大片大片的乌青,“我给池鳞打个电话问问,你先别睡了。”
“不用麻烦了。别管我。”好累好累啊,大不了死掉算了。谁在乎啊?
孟忘川打了电话,回来扒着他看一阵,说可能是从额角的伤口进了些鬼魂残片,给抹了点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在房间里摆开很多奇怪的小物件。
“他说这个处理起来比完整的鬼还要麻烦,而且你体质特殊更难弄了,只能先设个临时的阵封起来帮你恢复,要祛除还得等他忙完把你带回家处理,要设个很大的阵而且要搞好几天。”白毛把他推得东倒西歪,“你清醒一点,起来玩玩。心情好有利于恢复。”
赵飞白嗓子里挤出极其敷衍的一声“嗯”。
“吴渊刚转普通病房了,随时都可能醒过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和池鳞可没法交代。”
“随便吧,反正他身边不缺人,我也不算多好。”
“都这时候了就别闹脾气了。他出事前最后想的都是你,这还不算?等他醒了你自己问问去,吴渊多温柔啊,有什么好怕的。”
赵飞白准备说“问也问不清楚”,但是一张嘴愣住了。他眨眨眼。这么快的吗?
……好像……看不见了……
无所谓,困死了。
迷迷糊糊中听见对方叹了口气,似乎是离开了。那就接着睡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许有好多天吧,中间有人来摆弄他,给伤口涂东西或者往嘴里喂各种味道的东西,他都随他们弄。
有时白毛来拍拍他:玩游戏吗;喝水吗;你爸开始接受调查了;吴柯那帮人被家里的长辈“约谈”了……
“你听你听——鸟叫!是吧?再过段时间花开了我们一起去公园吧,你跟吴渊也去的话池鳞就不会推脱了……”
“吴渊好像快醒了,但是池鳞说这样不好,太早了……”
直到有次来的人很安静,他感到这个人附身靠近,气息吹着耳道和鬓发,然后额角被轻轻摸了摸。这段时间伤口的疼痛一直在加剧,稍微清醒时能感受到,连带着整个脑袋都在痛。他蹙眉缩了缩,那人反而凑得更近了,鼻子里很快飘进熟悉的味道……
“吴渊?”
他在黑暗中徒然睁大双眼,坐起身下意识地伸手,一顿,又缩回来了。
好像已经……失去主动的勇气了。
喜不喜欢的,无所谓。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
好累,算了吧。喜欢也不是非要在一起,想做也不一定就要做,闭上眼睛做做梦好了,而现实……令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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