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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齐王一生的壁画中，占据了最多的笔墨。

向阳抱着绿纹虫站在了一副月下举杯对酌的壁画前，视线凝聚在那个永远只有背影的身影上，久久没有移开。

他记得，这是他前往南川前的那个夜晚。

因为周王病逝而心情不好的周修齐来找他喝酒，和他诉苦那些世家今天又怎么给他找麻烦。

他笑着安慰他，然后和他一起喝到了深夜。

【你会回来吧？】

向阳还记得，临走前，周修齐红着一双眼睛抓着他的手腕问他的场景。

他说，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不想再连他这个唯一能和他说得上话的朋友也失去。

可惜，最终他还是食言了。

向阳看着记录南川事件的那副壁画上，跪在雨中仰头看天的青年，心中忽然感到阵阵钝痛。

说实话，他最对不起的人，其实就是周修齐。

他把他拉上了一条不被那个时代很多人理解的贼船，拉着他缔造一个他想要的世界。

然后，又在周修齐最痛苦的时候，丢下一堆进行到一半的烂摊子给孤立无援的他。让他一边承受着父亲和好友死亡的痛苦，一边和那些随时都想架空他的世家大族斗智斗勇。

所以，在想起以前的记忆，发现周修齐把他从大周的历史上抹去的时候，向阳才会接受得那么快，甚至还隐隐地松了一口气。

他不怕周修齐恨他，哪怕恨透了他都没关系！

毕竟要是没有他，周修齐的统治之路，会比现在顺畅得多……

可是，为什么要在我接受甚至觉得自己罪不可赫的时候，又忽然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恨我呢？

周修齐……

你这个人有毛病吧！

向阳看着南川之后，与历史记载的内容完全不同的壁画，心里酸楚又茫然。

为什么你就是不恨害死了你这么多子民的我呢？

为什么你就是不恨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痛苦，最后还给你留下了这么多烂摊子，让孑然一身的你独自收拾残局的我呢？

为什么啊……

周修齐……

为什么你就是不恨我呢！！！

向阳看着壁画中从南川回去后，就一蹶不振的青年周修齐，抱着绿纹虫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记载过，周齐王从南川回去后，曾颓废了好几年的这件事。

所有人更关注的，还是接下来由他主持进行的名为「天王制」的御兽师选举改革，和在这场改革中，起到重要作用的那些人。

至于周齐王自己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继续进行这场曾进行到一半的改革的，恐怕就只有他本人知道。

向阳跟着常奇，沿着洞壁慢慢地围着这个地下洞窟走了一圈。

而壁画上的内容，也开始与他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的历史记载，有了相同的地方。

重新振作起来的周齐王，很快就投入到了对御兽师制度的改革上。

从大刀阔斧的解决不愿意让出资源的世家大族，到完成所有改革，仅仅只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

这期间，那个他曾在襁褓中见过一面的宜安公主，也长成了一个英武的姑娘，并且成了她父亲周齐王的得力助手。

“所以这个地方，真的是小周王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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