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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付迦宜的几个行李箱被搬进车里,等待出发。
叶禧没急着去学校上早课,不舍溢于言表,拉住她的手不放,“定好了吗?在马赛待多久?这次一走,什么时候能回来?”
付迦宜想了想,“要待多久还不清楚,不过六月份应该会回来一次。”
“回来参加会考吗?”
“嗯……总不能一直是休学的状态。”
“倒也是。”叶禧叹了口气,“只希望这次的家教别太市侩,之前那个为了在你爸那儿显山露水,整天跟你面前还原fbi办案的情景,我都佩服他的演技。”
付迦宜笑笑,“我其实已经放弃挣扎了,无论换多少个人都一样。”
说着话,两人并肩走到院外。
叶禧将事先备好的保温壶递给她,“昨晚熬的雪梨汁,里面放了柚粒和桑叶,清肺解毒。路上一定记得喝呀。”
付迦宜接过,“禧禧,谢谢你。”
她住的别院离主院不算远,但叶禧是唯一一个送她出行的人。
他们总是忙的,忙着在商言商、踏驭仕途,行程表里没有她似乎再正常不过。
接连下了小半月的雨,难得放晴,早春阳光比拟落日熔金。暖调很容易迎合人的心境,眼下她却突然没了赏景的兴致。
付迦宜靠坐在后座,车厢里隐隐飘来橡苔熏香的味道,闻着有些难受,她按住一键升降的按钮,将车窗打开。
新鲜空气灌进来,意识到这条不是去a5高速的路,付迦宜问司机:“方叔,我们这是要去哪?”
司机是早年间跟着付迦宜爷爷走南闯北的老师傅,操着一口流利的广东话:“先到第七大学接人,晚些再赶路。”
付迦宜差点忘了,今天同行的还有她素未谋面、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朝夕相处的老师,据说姓程。
提到这个姓,她不由联想到了在勃艮第有过短暂交集的另外一个人。
很凑巧,他同样也姓程。
学校开放式,周围不设围墙,咖啡店门前有块空地,划分了用餐区域,led屏的涂鸦版面用珠光白作底色,带些细闪,离远看很吸睛。
比起任何美则美矣的静物,更吸睛的是坐在玻璃圆桌前,攒足了耐心等候的男人。
他跟上次见到时既一样,又有些不太一样。
身上一件黑色绸缎衬衫,疏松的垂感,头两颗纽扣没系,衣领微微翻开,锁骨分明,长腿交叠。
比之前穿得正式了些,姿态偏有种气定神闲的颓散。
过分好看的男人一旦有了危险矛盾体的buff加成,吸引力已经超越了皮囊本身。
老方要到附近买包手卷烟,从钱包里抽出一张5欧面额的纸币,好生将男人迎过来,自己折身进了一家便利店。
付迦宜看着逆光站在车外的男人,有一瞬恍惚,意外“他们”竟是同一人。
晃了晃神,她很快反应过来,本能地去开靠马路内侧的车门,想等他坐进来再打招呼。
“咔哒”一声,车锁自动解开,门刚打开一条缝隙便被缓缓拦住。
他掌心撑着窗户边框,手指修长,腕骨白皙嶙峋,修剪整齐的指甲呈干净的弧形。
他目光盯她,表情似笑非笑:“好巧,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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