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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吐个天昏地暗的时候，赵怀释带太医来把脉。姜太医脸一颤，摆好神情，告诉赵怀释，“良娣她有喜了。”

赵怀释看着二娘的肚子，脸上悲喜交加，然后便是恐惧，“二娘，生产时……你会离我而去吗？”

二娘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赵怀释便问姜太医，“可有不伤身的堕胎药？”

姜太医恨不得让自己的脑袋长在地上，他规劝道，“殿下，世上没有不伤身的药，女子堕胎也很危险。”

赵怀释这才作罢。

而他看着二娘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也就一天比一天焦虑，二娘看到院外跪满为她祷告的僧侣奴仆时，才惊觉赵怀释疯得这么厉害。

她唤来施行，“我这次睡了多久？”

施行身上又有新伤，告诉她，“良娣睡了三日。”

二娘浑身无力，坐起身，“赵怀释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召集全城的僧侣，为良娣祈福。”

“皇帝管不了他了吗？”

“皇帝并不觉得这是发疯，良娣，这本就是皇家的权力。”

只有在赵怀释身边的人，才会发现他变成了一个怎样的怪物。

权力的怪物。

赵怀释不敢见她，怕自己疯癫时会伤害二娘。二娘瘦削的像是大病一场，偏肚子还有些丰腴，让人触目惊心。

二娘支撑着起来，便有些头晕目眩，施行扶住她。

二娘道，“施大哥，我不想死，也不想赵怀释死，你带我去见他。”

赵怀释除上朝外闭门不出，而最近皇上身体抱恙，罢朝几日，引得朝廷有些动荡，太子又不见客，更是引得议论纷纷。

二娘坐着轿辇被送到赵怀释门前，站起身时被稳稳托住。

见是施行，不是桃红，二娘有些泪意。

她敲敲门，“赵怀释，开门，放我进去。”

门内一阵响动，却无人开门，二娘又道，“赵怀释，放我进去，不然今日我们一起死。”

门被打开。

两人相见，俱是狼狈姿态。

赵怀释痛哭道，“二娘，对不起，我是个疯子，我犯了大错。”

二娘扶着门走进去，将他的手放在肚子上，“这是你的孩子，你能感受到吗？”

抬眼，赵怀释又是一副阴沉之态，“二娘，它会带走你，我们打掉它好吗？”

二娘抬手便给他一耳光，“是你千辛万苦费尽心机求来的孩子，现在说要打掉，我的命不是命吗？”

赵怀释捂着脸，委屈的看向二娘，“二娘，你怀着它，我每时每刻都在你会离开的惶恐中，我快被逼疯了，求求你拿掉它吧。”

“我害怕这个孩子，我害怕。”

二娘落下泪来，“我也怕，赵怀释，人不能这么自私，你害怕就躲起来，我怎么办？留下我和孩子一起等死吗？”

赵怀释红着眼，“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二娘，我该怎么办。”

二娘抹掉泪，“清醒过来，照顾我，一直到生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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