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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瑟一身素服站在岸边，“赵怀释，冰太厚了，若是二娘被冻住，强行取出来怕是会让她尸身碎裂，不如化冻后再取？”

赵怀释一身里衣走在冰上，未觉寒冷，闻言抬头，“你说得对，要化冻，要化冻。”

他爬上岸不知道要去干什么，陈锦瑟直接一木砖拍下去，“来人，将太子拖走，养伤。”

侍人都埋头装作没看见。

*

赵怀释好像进入自己的走马灯中，他与二娘相遇相知相爱，最后相守，他仍是强行拘她回东宫，把她留在身边。

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二娘并未做噩梦喝上许久的安神汤，而他也越来越暴戾，赵怀释对梦中的他喊道，“别那么对二娘，你会后悔的！”

而梦中的他好似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二娘第一次逃跑被捉回时，他就将人绑在房间内一周又一周，陈锦瑟根本不能靠近二娘，他做事越来越狠厉。

三皇子根本没走到流放之地便被他派人暗杀，贺放事后，他行事越发狠毒，带着二娘去桐州，与楚垣开战。

在南川道击杀楚垣，二娘又跑了，跟在流民堆里跑到顺陵城。徐安护着她离开，被赵怀释斩杀。

二娘看他的眼神，一丝爱意也无，像是看仇敌。

娶崔娉后，两人陷入冷战，除晚上服侍外，无任何交流。发现二娘在服用避子药，赵怀释直接将二娘身边的人清洗干净，换上假药。

二娘身边再无信任之人，月事又久久不至，才质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赵怀释却问她，“为何不愿为孤生子？”

二娘说生产不易，产妇身死时让梦中的他也惊慌起来，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二娘的肚子越来越大，精神也越来越不好，常常一睡不醒。

他守在床前整夜整夜的不睡，生怕睁眼二娘就已薨逝，直至生产，二娘差点身死，让他惊惧不已。

好在二娘平平安安，笑笑也顺利出生。

世家反扑的异常剧烈，梦中的赵怀释出京祭奠遇刺，皇宫和东宫都迎来厮杀。他跟在二娘旁边，看她灵活的从角门跑出去，坐上马车。

心中一松，二娘应该是再次跑走了。

霎时，马车内伸出一只手，扼住二娘的脖颈一拧，自角门往回走，将她向花园池塘中扔下。漂浮在二娘身后的赵怀释目眦欲裂，他声嘶力竭喊道，“二娘，二娘！”

他看到二娘缓缓漂浮起来，被冰封住，整个池塘成为她的冰棺。他看到梦中的赵怀释带着伤痕扑上来，手敲击冰层，想要将她取出。

一击又一击，指节敲出鲜血，二娘纹丝未动。

他听到梦中赵怀释的嘶吼，血手与二娘苍白的手交叠，哭得声嘶力竭。

他看到赵怀释喷出的血在坚冰上流淌，明明只有一层冰面的距离，却阴阳相隔，心心念念的人再无归期。

*

赵怀释将二娘的骨灰埋入皇陵，抚摸着墓碑道，“二娘，黄泉路上慢点走，等等我。”

东宫入目皆是缟素，赵怀释看着二娘寝殿的断壁残垣，从床下暗格中取出那被铁盒子保护的很好的遗书。

二娘字迹与他形似，赵怀释来回摩挲墨水干涸留下的起伏，眼神留恋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才慢慢拆开信封。

“展信佳，见信如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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