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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姝嘟囔，“我又?没有跑。”卫曜磨牙。“你还想用跑的？我已被你吓坏了。你倒是一点?都不?心疼我。”沈灵姝噗嗤笑了声。“成、成成……我让你牵着走可好？”卫曜冷哼了声。倒是身体诚实地给出了回复，牢牢牵紧了沈灵姝的手。两人往柴屋走去。沈灵姝忽想起了“堕胎药”的事，朝卫曜看了一眼，扁嘴：“我等会有事与你说。”卫曜眉头一挑。“正好，吾也要与你商量一事。”卫曜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再也不?能让沈灵姝独自一人。定要让沈灵姝入宫，一直都待在自己?身边。柴屋里果然有王玺在。只不?过已是奄奄一息。王玺受了姜贵妃的致命一刀，如今听到动静，连抬眼的功夫都费劲。是王玺解开了她?的绳子，沈灵姝才能逃出来?。看见了王玺如此，沈灵姝忙上去查看情况。“你……”卫曜扫了眼王玺的情况，已是油尽灯枯之相。王玺抬起眼皮，在看见沈灵姝后，眸子微微有了亮光。沈灵姝为其?诊脉，知道时日?不?多。垂下了眼眸，“……谢谢你放我走。”王玺嘴角微微勾了笑。当目光忽落在沈灵姝身后的卫曜时，瞳孔涣散了片刻。只是无人察觉。王玺身上是破衫褴褛。沈灵姝正欲去捡旁边的被子为人盖上。起身的功夫，却瞥见王玺忽向卫曜冲了过去。刺寒的刀光和王玺用尽全?力的一搏。“卫曜，去死！”沈灵姝只觉胸口疼，疼得近乎晕厥。卫曜错楞地接住了女娘倒下的身子。沈灵姝好疼。她?知道，若是自己?不?挡，卫曜肯定能躲避得开。但是，她?却忽然发?现，是自己?的身子先一步做出了行动。哪怕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不?愿看见卫曜受伤。她?的身体竟抢先了她?的理智。沈灵姝为自己?的愚蠢难过。只不?过——眼前卫曜受伤是眼神?更让她?难过。沈灵姝想过等会质问卫曜“堕胎药”的事，想过质问前世姜贵妃的事……却发?现，她?无法质问，卫曜对?她?的爱。她?曾经寻觅、怀疑、不?安的，却在这一刻，有坚实的肯定。他们相爱。卫曜是否知道，自己?也像他爱自己?一样，深爱着他。沈灵姝费着最后一点?力气，吃力地抬起下巴，极轻极轻地碰触到卫曜冰冷的唇。四瓣嘴唇紧贴在一起，沈灵姝露出满意的笑容。缓缓垂落了胳膊。卫曜目眦尽裂，抱着怀中?人失了意识的身体，嗓子喑染血色般嘶哑，央求：“……不?要留下我，沈灵姝。不?要再丢下我……”雷声阵阵。紫色的闪电划破天际，打进华丽的殿宇，在雕龙玉柱上折射出惊人恐怖的颜色。照亮了?一方殿宇。殿宇外，长长华丽的殿廊上，着青蓝色长服的宦人面露焦灼之?意，望着面前的殿门，却?迟迟不敢敲响。不知过了?多久，一句微微颤抖带着苦涩和无奈的声，颤颤幽幽传入殿内。“皇上，该用膳了?。皇上……”“皇上……”沈灵姝胸口发疼，而后是发麻。刺痛让眼前一片模糊，到?了?最后，竟连痛觉都不见了?一样。沈灵姝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呼唤“皇上”。这个声音还特别?耳熟，似在哪里听过……在哪里呢？随着呼唤的声音越发急切和清晰，沈灵姝猛然睁开眼，吓了?一跳。她发现自己正悬浮在半空中。来不及惊呼，低下头，竟看见了?床榻之?上，躺着“自己”！？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身着似曾相识的衣裳……等等……这衣裳？流珠，凤凰印，五彩线……自己不就有一件吗？准确的说，前世的自己有一件。再准确的说，前世去?世前一刻，自己身上穿的就是这一件。沈灵姝再看看周围。一件件熟悉的摆设：元乾年的花瓶，山水仙人的屏风画，一垒垒古籍书壁……不就是她前世的寝室吗！那花瓶里的独一支腊梅，还是自己死前几天回光返照亲手?摘下的！沈灵姝楞神了?几秒，随后发现更?让她惊讶的事，底下的“自己”并?不是独身一人。在床榻边，有一个披头散发，高大削瘦的身影。俊美?的五官，神色阴鸷，眼底皆是乌青。是沈灵姝没见过的“卫曜。”即便是行过仗和世家勾心斗角，和沈灵姝吵架冷战……沈灵姝从没见过卫曜如此神形憔悴过。说是鬼样也不为过。沈灵姝有些担心这幅模样的卫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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