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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谣言（第3页）

程建军挥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卯足了劲儿，程彻甚至有短暂的眩晕和耳鸣。

少年几秒钟后抬手，手背在嘴角潦草蹭了下，不出意外地见了血。

程彻牵了下嘴角，笑着看他：“打爽了吗？”

那样冷淡又毫不在意的眼神，轻描淡写地瞧着他，程建军却被盯得有些发怵。

程建军看着跟前的少年，忽然发现从前那个任他拿捏的小崽子，已经在自己不经意间长大了，个子抽条拔高，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是仰视，而是平视。

程彻声线冷淡，算是彻底撕破脸前的善意提醒：“这是最后一次，下回，保不齐我会还手。”

“你还敢打你老子？”程建军瞪起眼睛，大着嗓门喊他。

程彻偏偏不恼，冷静得出奇：“奇怪吗，你程建军的种，能是什么好东西。”

程建军握着拳头，脸色铁青站在原地，程彻淡淡瞥过一眼，上楼了。

这天晚上，刘云霞在家洗碗，程建军端着烟灰缸进来倒。

淅淅沥沥的流水声里，是刘云霞说：“程彻那脸上又是怎么了？你又打他了？”

程建军今天吃了瘪，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不管管你那好儿子，我跟他说话就跟放屁似的，根本不往耳朵里听，装聋作哑的一把好手，还有门上换那把锁，防谁啊，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刘云霞仔细地刷完最后一个碗，擦干，稳稳地放回原位。

“程建军，我们离婚吧。”

程建军刚弯下腰还没够到垃圾桶，瞬间烟头也不倒了，把烟灰缸猛地往地上一砸：“你再敢给老子提离婚这两个字试试！平日里吃我的，喝我的，反了你了一个个的！”

瓷砖被烟灰缸砸出几道裂痕，像蜘蛛似的黏在地面上。

刘云霞不敢惹他，只是红着眼睛，在无声对峙后屈身蹲在地上，沉默地用抹布收拾地上的烟头。

过去这么多年，或许是那些莫名的拳脚和委屈没在自己身上，刘云霞从没想过要提离婚。

直到去年程建军下手重了，程彻肩膀受伤在医院，有天晚上刘云霞进去病房时程彻已经睡了。

十六岁的一个高中生，睡觉都睡不踏实，半睡半醒，含含糊糊说，“妈，我疼。”

也是那天晚上，那一个瞬间，刘云霞第一次动了离婚的念头。

这种话程彻平时醒着的时候从来没说过，刘云霞事后也没再提起，因为就算说了他也不会承认，他只会说她听错了，没有的事。

麻将馆上面，程彻睡前在洗手间洗了把脸。

嘴角碰水，泛起一阵细细绵绵的疼。

程彻看了眼镜子，明天一早又得上课，“这怎么遮啊，操。”

没意外的，程彻第二天上学顶着这破了的嘴角出现在班里。

昨晚上勉强结痂的伤口，被他早晨洗脸不小心又弄破了，遇水泛红，伤上加伤，难看得很。

林时初想问一句，却又想起长庭岩天台上他说过的话。

她咬了下唇，用手撑着脑袋，低下头刷题装看不见。

谁要关心这个人。

反正不是她。

林时初在草稿纸上写一半的公式，忽然就随了心声，续成了一行字：

反正不是林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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