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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第2页）

他家小公爷一向自律，说句不好听的，是个恨不能连如厕都计划好时辰的主儿，今儿不光提早醒了半个时辰，就连面色都含了若有似无的倦怠，好像昨晚没怎么睡的样子。

谢钰顿了下，若无其事地拔出长剑，神色淡然：“我瞧你昨夜应是睡的不错，既然有精神，那便来陪我练剑吧。”

常随：“...”

他不过关心一句，小公爷怎地就恼了~

......

早上沈椿刚起，嬷嬷进来服侍的时候便压低声音打听：“娘子，昨夜您和谢三郎...”

没等她说完话，沈椿摇了摇头。

俩人大婚之前，万氏便给嬷嬷交代了，让她务必看着沈椿，让她在谢家别出什么岔子，没想到她才刚进谢府大字不识的事儿就败露，惹了谢三郎的厌烦，以至于二人两晚上不曾圆房。

嬷嬷面露失望，情不自禁地道：“若嫁过来的是二娘子便不会...”

她这么说也有缘故，本来按照沈家的门第，是没资格与谢家议亲的，但长公主为了给谢钰择一有咏絮之才的良妇，特意办了场全长安城最大最有名的诗会，沈信芳靠着一首《夏日寄情》一举夺冠，不光得了长公主赏识，听说就连谢钰都对她的诗夸赞了几句，还有人传他因这首律诗对沈信芳一见生情。

如果嫁进来的是沈信芳，她和谢钰必能琴瑟和鸣，恩爱白首，可惜了，这桩大好亲事怎么就落到大字不识的沈椿头上了？

沈椿到现在都不太习惯有人伺候的日子，在下人跟前也没什么主子的架子，以至于嬷嬷话说一半才意识到不妥，便岔开话题：“老奴也是替您烦忧，今天是您的回门礼，您和谢三郎两夜都不曾圆房，万一他不陪您回门，那您和伯府的颜面就没处搁了。”

沈椿耷拉着脑袋不说话，正好这时候谢钰练完剑走进来，随口吩咐：“我们卯时末动身去回门，收拾得怎么样了？”

嬷嬷得了他一句准话，终于欢天喜地起来，忙不迭下去准备了，倒是沈椿，从早上起来就没见说几句话，明明回门礼是每个女子都该期盼的，但她却神色恹恹，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谢钰挂好佩剑，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沈椿好像才回过神，吭哧吭哧了两下，才问：“这次回门礼...我能不能不去了？”

这事儿倒是耐人寻味，自来回门礼女婿推脱不去倒是常见，女儿不愿意回自己家的还真是没见过。

谢钰不动声色地问：“为何？”

沈家待她也是好吃好喝好穿的，但他们看沈信芳的眼神才像是对亲闺女，看她就像看来家里突然来了个打秋风的叫花子，让她简直喘不过气儿来，偏偏这种藏在言行和眼神里的偏心她没办法跟人抱怨。

要不是突然被皇帝老爷指了婚，她这会儿应该已经问沈家要个安全的庄子自行求去了。

谢钰想了想：“沈家可是虐待于你，或是短你衣食？抑或是对你照料不周全，让你受了委屈？”

沈椿摇了摇头。

谢钰沉吟。

据他所知，沈家和沈信芳对待这个新找回来的女儿并无不妥之处，沈家为了补偿她，处处厚待，就连月银和嫁妆都比其他沈家女儿厚上三成，处处照料周全，沈信芳也主动以次妹自居，在外事事都礼让长姐。

或许是她被找回的时间尚短，不能适应在承恩伯府生活？

既然沈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谢钰也并不想纵容，淡道：“回门礼颇是紧要，既然无事，你最好还是不要缺席。”

他提点了句：“承恩伯夫妇总归还是你的父母，本朝重孝道，只要他们没有大错，你若冷待他们，别人指摘的只会是你，若有什么误会，及时说开便是。”

谢钰那神情好像在说她任性肆意，他已经搬出了大道理，沈椿就没法儿跟他理论，闷闷不乐地跟他上了回门的马车。

承恩伯府门口，沈家上下都在外候着，乌央乌央竟站了二十多号人，可见对谢钰有多重视。

不过即便这么多人，沈椿一下马车，第一眼就能瞧见沈信芳。

她也是细长身量，个子略高，却不是沈椿这种饱满窈窕的身形，她如同纤纤弱柳，一身广袖长衣，眉目清灵婉转，衣带被长风吹拂，真如画卷里欲凌波而去的仙子。

她和谢钰之前议过亲事，这会儿再见脸上也没什么异色，神色如常地向他行礼，改口称他‘姐夫’，倒是伯府二房的一个堂姐过分伶俐了些，见着谢钰便娇娇地唤了声‘堂妹夫’。

众人相互见过礼，万氏和沈信芳便引着沈椿往女眷待的内院而去。

谢钰着意扫了眼，只见万氏眉眼慈蔼，沈信芳温和恭谦，不似薄待她的样子，他这才慢慢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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