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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4页）

公主从春苑出来，招来了阿顾今日带去春宴的从人，询问道，“今日春宴上，小娘子可发生什么事情了？”阿顾心中有事，面上虽然作态微笑，神情之间到底留下了一些生硬痕迹。这些痕迹十分轻微，常人未必注意的到。但公主是她的亲生阿娘，心细如发，如何不得察觉，只是阿顾既然不愿意说，公主也就佯作不知，随着阿顾的意，待到阿顾睡下，方出来询问从人。

“顾鸣这厮尔敢？”公主知晓了今日林芳阁中的诸事，气的柳眉倒竖，浑身发抖，“我千疼万疼的女儿，竟是连他的一个小小庶女也敢算计？姑姑，”她转头吩咐朱姑姑，

“姑姑，你去那韩国公府，传我的命，将那顾嘉辰打罚，”面上露出一抹生生的厌色，“若是打死了，便算在我头上。”

阿顾这些日子回宫以来，乖巧听话，陪伴在公主身边，让公主多了太多喜怒哀乐，朱姑姑自是十分喜爱她，听闻她被顾嘉辰这般算计，亦是气的浑身发抖，“公主，你别生气。那顾家人虽然可恶，论起来，咱们小娘子也没吃什么亏。”

她抚慰着公主坐下，她虽然情绪亦波动，到底比公主要冷静些，顿了片刻，犹疑劝道，“那顾大娘确实可恶，只是若是公主你当真打杀了她，只怕您的名声就毁了……！当年在延州事发的时候，小娘子走失，你在激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情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如今可不是，若是做了，只怕公主您这些年来的贤名……！”

“贤名，贤名，”公主十分激动，“我已经被这个贤名绑架了十多年，甚至误了自己，误了留儿，误了小妹，难道还要继续被误下去么？”

“公主说的是……只是那顾大娘不过是个小小庶女，公主想要惩治她，自然可以轻易做到。但，……公主当年和顾国公决裂，已经全无夫妻情分，今次出宫，本打算是远着韩国公府，恨不得是再也和那姓顾的了无瓜葛。这些日子彼此倒也相安无事。若这次派人罚了这顾嘉辰，咱们自然是知道您是为了小娘子出气，但在外界看来，便等于是公主以嫡母身份处置庶女，便也说是公主还承认是顾国公的妻子，若那府里的人借此机会像膏药一样的缠上来，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公主怔了片刻。

韩国公府荣和堂

秦老夫人坐在玄漆罗汉床上，用龙头拐杖敲击的地面，口中不断冷笑，“瞧瞧看，瞧瞧看，你们是一群什么厉害人，我错眼一没盯住，便做出了什么事情？”

顾鸣虽下令命身边小厮禁口，但秦老夫人做了数十年的国公府主母，自有自己的精明能干之处，不过数日，便得知了当日之事。

顾嘉辰跪在荣和堂地上，抬起头来，瑟瑟道，“大母，都是阿瑜不好！”

顾鸣看着顾嘉辰可怜的模样，一阵心疼，忙出声劝道，“这事论起来，阿瑜也是好心，只是留娘怕是对咱们生了怨，不肯相认，方闹成如今这幅模样。阿娘，你就看在这份上，不要多怪罪阿瑜吧！”

“是么？”

秦老夫人切齿冷笑道，“当真自己人，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作这个样子，你心里有什么打算，我清楚的很。”

“阿瑜，你不喜你三妹妹回来夺了你的位置，便这般设计，盼着你阿爷先恶了这个女儿。只是你这般设计，究竟有没有想过，三娘是你的亲妹妹，你已经坑害过她一次，害的她小小年纪流落在外，差点不能回来，还想要再害她一次么？”

她这话说的诛心，顾嘉辰面颊涨红，“大母这话我不服。今日之事也就算了，当年在延州我才三岁，妹妹走失的事情怎么能怪我？”

“是啊，你当时年纪小，”秦老夫人道，“所以我和你爹都护着你，没让你被皇家给砍了泄愤。但阿瑜，你真的觉得你一点错都没有么？”

“我……”顾嘉辰怔了怔，脸上泛出心虚来。

秦老夫人心灰意冷，挥挥手道，“你到祠堂去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顾鸣心头护着顾嘉辰，见顾嘉辰因着顾令月的模样被罚，心中愈发不忿，“阿瑜本是好意，那丫头在别人家那般作色，真是丢尽了我顾家的脸。”

”好了，“秦老夫人一跺拐杖，冷笑道，“当日公主为什么要打杀阿瑜，我本不明白。如今见了你这个做阿爷的做派，可算是明白了。你这个做阿爷的将心偏到了咯吱窝里，恨不得踩着留娘的脸面捧着阿瑜，公主这个做娘的，如何会不为了女儿除了她？”

“笑话。她们母女若真打算讨我欢心，便更当柔顺做人，”顾鸣冷笑道，“她既是姓顾，身体里流着顾家的血。就自该顾及顾家的门面。今日敢当着徐家人下我这个阿爷的面子，来日逢了旁的事情，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来呢？那个恶妇，留娘当日弄丢，都是自己乱走的缘故。她却怪到阿瑜头上，觉得是阿瑜心起恶意，害的留娘丢了。竟打算要杀了阿瑜。若她当真回来，阿瑜若落在她的手上，又有什么好下场？”

“混账。”秦老夫人气的乱颤。“大郎，公主那是什么人，可是皇家的金枝玉叶，你这般不低头，难道这辈子都不打算领兵上战场了么？”

顾鸣哽着头道，“这大周满朝，除了几个积年老将，有几个会带兵打仗的。到了兵临城下的危机时候，圣人自会求到我头上。”

秦老夫人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走出了自己的院子，叹道，“冤孽啊！”

“当日天子震怒，眼见得东*突厥入侵，我只以为是天佑咱们家，方赐下了这等良机，保住咱们家的脸面。如今看来，原竟不是福气，而是祸事！若当日没有突厥入侵这回事，大郎扛不住天子震怒，将那个女人和大娘子舍出去，再苦熬上几年，许是如今皇室已经消了怒气。公主没了心头刺，找回了留娘，也愿意回国公府来，和大郎一家团聚。”

老姑姑做声不得。需知皇家才是天下的主人，你既折辱了他的面子，他又如何会给你里子。只是她是顾家的奴婢，主人家的事情不好轻易说的。到如今，只得问秦老夫人道，“老夫人，如今可怎么办呢？”

秦老夫人道，“事到如今，大郎是割舍不下脸面了，只有我豁出这张老脸，亲自去公主府将公主母女接回来才算说的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催吃饭了，泪！片刻后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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