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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步溪客给她敬了杯酒,又问道,“怎样,去了那么多年,朝中可适合你?”
“激流勇退了。”贺图文笑道,“我哥哥是把家安在了皇都,无法再动,因而必须直面朝堂风雨,我就自由些,见水深火热,早早辞官还乡即可。”
“很棘手?”
“吃人不吐骨头。”贺图文摇头叹息,“你可知道,我在皇都,几年都不敢舒展身体?盯着你做文章的人太多,加上这几年国基不稳,东宫体弱多病……”
“不是说,储君身体康健吗?”
“药罐子里泡大的。”贺图文说,“不过好在已活过三岁,没大病,皇帝看管得严,还算平安。”
步溪客听出了她的意思,点头道:“明白了。”
“还有一事。”贺图文道,“等会儿我哥哥会给你看封密旨。”
问了这么多,步溪客已经知道了皇都的大致情形,眉头一皱,道:“……是有关我儿子的?”
“骠骑将军真是冰雪聪明。”
“直说吧。”
“我不清楚。”贺图文耸肩,“具体什么事,要看了我哥手中的密旨才能知道,但这次回来的大家,心中都有数。皇帝想让小郡王到皇都,做东宫伴读,为东宫稳固再加个筹码,好断了其余皇子们的心思。不过,听我哥的意思,临行前,皇上说,若是公主不舍就算了,但如果小郡王跟我们一起回皇都,他会给步家再封一侯。骠骑将军怎么看?”
“护子心切。”步溪客沉吟许久,道,“……那就按皇上所说,我也看公主的意思吧。”
晚上,贺塔塔给步溪客和晴兰读了密旨。
不是那么震惊的晴兰说天亮再给答复。
她和步溪客商量了一晚,临天亮时,她叫醒狐球,问了狐球的意思。
狐球眼睛一亮,道:“我去!”
晴兰心酸不已,说道:“狐球,你要是去,开春就要和他们一起动身南下,以后,想我们时,怕是见不到了,妹妹出生你也……”
“妹妹出生我会回来!”狐球道,“爹,娘,我想回皇都念书,和这些在皇都的贺族人一样。”
“学得本事,荣归故里?”步溪客嗤笑。
狐球愣了一下,摇头道:“不是……但我很想去!爹,你也说过,有眼见学识,才是真男儿!”
夫妻俩沉默了好久。
晴兰把狐球圈在怀里,不舍又欣慰道:“好孩子。”
开春后,这些贤才要回皇都了。
晴兰把狐球托付给了贺塔塔的妻子,这位机灵古怪又正直的年轻夫人拍着胸脯向晴兰保证,一定会照顾好狐球,转过头,她还用贺族话向狐球问了好。
这位夫人学起各地方言来极快,简直像被神摸了舌头,晴兰佩服不已。
送狐球上车后,晴兰奇怪道:“怎么不见图文?”
“贺图文吗?”步溪客装作不知道,随口道,“应该是在前面,人这么多,肯定已经上车了。”
其实,贺图文现在在小楼兰,正在秘密给晴兰建宫殿,照着晴兰在皇都住的兰芳殿复原,连花草树木,屋中陈设,都打算做到一模一样。
这是步溪客一直想做的事,如今战事结束,步固又交了兵权,他可以放心的向皇上请求,他想给晴兰一个家,更熟悉,更舒适的家,就好像她在这里长大一样。
皇帝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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