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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雨色秋来天意寒一（第1页）

郑玥摇摇头，一副叹惋的样子，对宋山煜说道：“皇上，这兮何大有问题，定要好好审讯一番才行。”

宋山煜阴沉着脸，抬手就将手中的茶水泼到兮何脸上，八分烫的茶水虽不会烫得人肌肤起泡，那兮何用手去挡，雪白的手背上也烫红了一大块。宋山煜把那茶盏顺势也砸到兮何脚边，惊得兮何跳起来。

“你若是有半句假话，这泼向你的茶水，可就换成烧的滚烫滚烫的。”宋山煜的声音极冷极寒，让兮何打了个冷颤。

兮何不明白，紫述香确实是自己掉包的没错，可自己也是听了曲汾的话，才从众多的香饵中选了紫述香啊！

那一日，曲汾对着正在煎药的自己说道：“兮何，你觉得这降萼阁里哪个宫女最能在娘娘面前说上话？”曲汾又叹了口气，作苦恼状，说道：“采葛是娘娘从娘家带来的丫头，瞧不起我们这样出身的婢女，也是正常的。”

兮何暗自莞尔一笑，原来这表面上和睦融融的两个有头有脸的宫女，暗地里头争风吃醋。不过这正好给了个自己套近乎的机会，她说道：“采葛姑姑进宫的时间不如您长，办事也不如您利索，心思也不如您灵巧，您又得主子赏识，当然是您在娘娘面前说得上话。”兮何见曲汾表情渐暖，连忙补充道：“英雄不问出身，您的事情做得一流好，您就是最得力的掌事宫女。”

曲汾这才满意道：“你的差当的不错，等过上些天，管香料的花束就满出宫的年纪了，我做主让你接她的位子，你也不必在这里天天被药熏了。只是有一样你得记着，咱们要互相帮持点。”

“那是自然，姑姑提点了我，我必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兮何装作苦恼的样子问道：“姑姑，是兮何煎的药不好吗？怎么从前姑姑早晚都来看着奴婢煎药，现在只有晚上才来取一次药呢？”

曲汾道：“娘娘说这坐胎药不好，喝了这么久也不见动静，所以喝得倦怠了。说是喝完这副就不喝了。”

兮何点点头，暗中思忖，前些天娥眉姑姑买通自己，不知在药房做了些什么手脚，若是被人发现了自己反而说不清了，趁着主子没发现，自己还是不要再煎这碗坐胎药比较好。

曲汾好意提醒道：“人都道是管香阁的宫女没有大出息，只是轻松自在，没什么油水可捞。但是事在人为，你若用些心思，也定能得主子赏识。”

“那主子喜欢什么香呢？”兮何问道。

曲汾想想，说道：“也没有特定的哪一种，不过，咱们娘娘很爱紫色。我也喜欢紫色，紫色华贵典雅，又有紫气东来的好寓意。”

想到这，兮何才发觉是中了计谋，忙跪道：“奴婢所言千真万确，是曲汾说的娘娘最喜欢紫色，所以奴婢才选了紫述香！至于香里有郁金香，奴婢一点也不知！请皇上皇后明察！”

曲汾茫然地说道：“娘娘最喜欢淡绿色，奴婢日日陪伴娘娘左右，又怎么会说是娘娘喜欢紫色呢？况且曲汾自小就分不清颜色，不知道绿色和紫色是什么样子……”

兮何大声喊冤道：“皇上！奴婢不懂香，若不是刚才太医所说，奴婢根本就不知道郁金香的功效。奴婢真的冤枉啊，一定是曲汾故意陷害奴婢的！皇后娘娘也说了，曲汾服侍过皇贵妃，皇贵妃一向是不喜欢贵妃的，定是皇贵妃指使曲汾的！”

“疯狗乱咬人！竟敢背后污蔑皇贵妃！你这样歹毒的婢女，要拖出去活活打死才行！”宋山煜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晏如幽幽说道：“那就请皇上身边的人去搜搜曲汾和兮何这两个婢女的寝室。铁证如山，这宫女也不能再狡辩什么了。”

“曲汾绝不做这种背主之事，任凭皇上和娘娘搜查，奴婢问心无愧。”曲汾沉稳道。

宋山煜挥挥手，命令孔甲带着几个稳重的小太监去搜了曲汾和兮何的寝屋，没过一会就在兮何的寝屋里搜到了几卷掺了郁金香花的紫述香。

晏如抓过一把香掷在兮何的脸上，打得沙沙作响，香断成数十节散落在兮何的发髻上，兮何也不敢用手去拿。晏如冷冷道：“竖子！掩袖工谗，巧言惑主！陷害本宫的贴身侍女，想害本宫不孕，若不是今天皇后娘娘身边的太医碰巧闻到了，本宫还不知道要被你们这些黑心的害到什么时候！”

郑玥说道：“这一个丫头哪来的紫述香？背后谁在指使？你若不老实交代，本宫让你株连九族！”

“我说！我说！”这兮何吓得面色苍白，直打哆嗦，说道：“是翠保阁的窦修仪！奴婢原来是翠保阁的花匠，那一日突然被窦修仪指了过来，要奴婢给贵妃换个避子的香料，奴婢一时被钱财蒙了眼，就答应了。”

晏如没想到兮何又搬出了棠棣，她站在兮何面前，猝不及防地给了兮何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兮何耳边一字一句说道：“你若是再乱咬人，本宫就将你凌迟了！”

凌迟乃酷刑之一，是用匕首一刀一刀地割人身上的肉，直到差不多把肉割尽，才剖腹断首，使人毙命，手段残忍至极。

兮何抖成了筛子，平日里宽和待人似绵羊一样的娘娘，今日怎么变得似魔鬼一般可怖，兮何害怕地用眼角偷偷看了一眼皇后。

“贵妃表面和善，没想到还有这样心狠手辣的一面。贵妃莫要生气，也许平日的姐妹情深只是做做样子，窦棠棣在背后插你一刀也是极有可能的。”郑玥缓缓开口。

宋山煜满脸倦怠，听到“棠棣”的名字时也闪过一丝怀疑，在他的印象里，棠棣是个与世无争的女子，谦和大方，从不吃醋于他人。他无奈道：“传窦修仪来。”

棠棣的翠保阁和晏如的降萼阁非常近，所以来得很快。棠棣身形曼妙，一身极为合身的水袖裙婀娜多姿，恬静的微笑从踏入殿前就没消失过，这样的从容不迫让宋山煜的眉头皱得不是那么紧了，同时也让晏如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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