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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下面见红了呀……”丁一几乎是哭着说出了这句话。
江帆的心更加疼痛不已,为了掩饰自己,他俯下了身,在妻子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抚摸着她脸颊上的一处淤青,艰难地说:“还好,目前没有大面积地持续出血,这样问题就不大,但还要继续观察,我们再等几个小时,如果不行的话就转院,我已经通知院方做好转院的准备了,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我们的孩子,哪怕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不怕!”
丁一的眼泪一下子就奔涌而出,她泣不成声,背过脸去。
江帆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滴在妻子的手上。旁边的医护人员都默默地转过身,看着仪器上数字的变化。
江帆见丁一泪流不止,就想起她失去第一个孩子时那种绝望的表情,心就更加的难过,他扳过妻子的脸,给她抹去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宝贝,别伤心,你要放松,不能过分紧张,你一紧张,咱们的孩子就会紧张,你难过,他们也会难过,这样,反而对他们不好,本应该能保住他们,因为你的情绪原因,反而会害了他们……”
丁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就止住抽泣,她看着江帆,哽咽着说道:“好,我不紧张,也不难过,都怪我,怪我看见你后……就……”说到这里,她用另一只手,擦干了眼泪,还冲着江帆“呵呵”笑了一下。
天哪!江帆就感觉自己内心就像被什么人抓住似的疼。
坐在仪器旁边的两个医护人员也默默地擦了一下眼角。
江帆忽然想起什么,他的目光就开始四处搜寻,直到看见了床下面他给丁一买的那双防滑的棉拖鞋,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在半路上就想,今天丁一去单位讲课,肯定是因为顾及自己的形象,没有穿棉鞋,没想到她穿了棉拖,而且这双棉拖是牛筋底子,就是踩在冰上,也是不容易滑倒的,除非受到冲击。
丁一知道江帆目光的含义,她擦了一把眼泪,说道:“是那台阶太滑了,我们都没准备,就都摔倒了……”
江帆坐在她的床边,抚摸着她手上的瘀伤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丁一内疚无比:“帆,我总是……总是出这样的差错,万一,万一我的孩子……”
她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江帆低下头,给她擦干眼泪,说道:“你看,怎么又这样想了?刚说要坚强,要放松,不要紧张,这么一会就忘了?放心,不会有事的,孩子不会有事,有我在,就有孩子们在,要坚强,一定要坚强,你是妈妈,妈妈眼下的责任是什么?就是要带着我们的孩子们一块度过这次风险。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一切交给我好吗,你只有好好休息了,才能让孩子们在你肚子里安静,他们安静了,就不跟你捣乱了,听话。”
丁一含泪点点头,把脸微微扭向里侧,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彭长宜安顿好舒晴后,就过来看丁一了。他默默地站在江帆的后面,越过江帆的肩头,就看见丁一似乎睡着了,她的脸惨白如雪,脸上还挂着泪珠,江帆静静地握着丁一的手,放在自己的腮下,一动不动。
彭长宜轻轻叹了口气,他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转过身就要走。
“长宜。”
江帆轻轻叫了他一声。
彭长宜听见后,又转回身,看着江帆。
江帆轻轻放下丁一的手,将她的手塞进被子里,又给她抹去眼角的泪珠,这才轻轻起身,走出病房。
彭长宜随江帆走了出来。
江帆坐在走廊的长椅子上,他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长宜,有烟吗?”
彭长宜一愣,江帆刚来亢州的时候是抽烟的,但是他后来戒了,自打戒了后,彭长宜从未见他再沾过烟,他知道此时的江帆,也许比丁一更无助。他想了想说:“我去给你找。”
江帆摆摆手,半天才说:“长宜,你说我是不是命里就该绝后?”
彭长宜四下看了看,还好,眼下是夜里,走廊没有别人,他说道:“您别多想,这次事故不像一个意外,跟命没有关系。”
“什么?”江帆立刻睁开眼睛,扭过头看着彭长宜。
彭长宜紧挨着他坐下了,说道:“据老顾讲,他吃完饭后就回到车里休息,他看见一个服务员用滴答水的拖布反复擦大理石的台阶,当时他就寻思,这滴水成冰的夜晚,客人滑倒怎么办?正想着,小丁她们俩吃完饭后就走了出来,小丁跟老板娘早就认识,她们寒暄了几句后,舒晴带头走下台阶,她是第一个摔倒的人,在快要倒下的时候,被后面的小丁抱住了,怎奈台阶太滑,舒晴根本站不住,小丁又从后面抱住她,所以,她们俩就倒在了一起,这个时候,老板娘本能地想抱住她们,不让她们摔倒,怎奈,那么多人的分量,她哪儿撑得住,就这样,三个人滚倒在一起,舒晴见了我就哭,说是小丁救了她,如果不是救她,小丁不会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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