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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生病他就紧张无比,吻掉她的眼泪,把龙袍披在她身上,亲过她每一根手指。
眼底一点点爱意消散的辽袖。
她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
茶盏瓷片轰然一下子破裂!狠狠扎进他的掌心肉,扎得满手都是鲜血,疼痛钻入骨髓,一下又一下刺疼神经。
他没让人任何察觉出来,不动声色地掩饰在宽大袖袍下。紧紧地握着瓷片,扎得越来越深。
兵部尚书陆恩快活地笑了一声,捻着胡须,充满了得意与兴高采烈,仿佛大获全胜,赢了一般,他前倾了身子,故作惊讶地说。
“殿下,您该是不是身子不适啊,脸色好白啊!当然了,您本来就白,您……该不会是不高兴吧。”
文凤真指尖发颤,将瓷片猛然往肉里嵌深一分,又一分。
猛烈的疼痛令人清醒,他面色淡定,嘴角翘起优雅的笑意。
“本王身子并没有不适。”
陆恩往椅子上一靠,大腹便便,官袍几乎勒不住,他笑呵呵道:“那就好那就好,吓死微臣了。”
徽雪营的旧部又有人高声笑道:“原来是误会一场呀!那时候,京城里到处都传殿下想收了辽姑娘,原来是假的。”
“那会儿咱们这些老家伙,真以为殿下会跟辽姐儿一起,没想到今日,是先喝了辽姐儿和宋公子的喜酒啊!哈哈哈!”
有人满意地饮了一口酒:“嗐,姻缘上天钦定,怎样强求也求不来的,徒惹笑话罢了。”
文凤真袖袍下的瓷片骤然松开,他缓缓呼吸了一会儿。
抬眸,琥珀色瞳仁死死盯着这间客堂里的所有人,胜负未定,这帮老东西笑得未免早了些。
他眼神淡漠地逡巡,仿佛雪蟒游曳到了所有人身后,探着蛇信子标记下印记。
众人不敢笑了,被他盯得后背发凉,寒浸浸,一股冷意从脚底蹿进五脏六腑,忙用帕子擦了擦汗,收敛神色。
谁都不敢再招惹这头小畜生,知道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陆稚玉笑了笑,声音柔和:“殿下,辽姑娘下个月与宋公子大婚,还缺个证婚人,原是想寻个德高望重的,可是京城还有谁比殿下身份更尊贵呢,您还与辽姑娘沾亲带故,不如——”
文凤真蓦然起身,眉眼淡漠至极,笑不及眼底,一抬指。
“进禄啊,拿咱们的大礼,别让人说咱们没诚意!”
几乎是同时,宁王和宋搬山眸光一凛。
无需宋搬山喝令,二楼阁楼上,从阑干搭出密密麻麻的弓弩,箭头对准了一个人。
无数条小黑蛇一般,血气腾腾,阴冷地集中在文凤真身上一点。
众人顿时狼狈地四处逃窜,武将面色涨得通红,一拍桌子,警惕地盯着四周的箭头:“他娘的谁敢动!谁敢动!”
纷乱之中,宁王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
文凤真面无波澜,掀起眼帘,望了片刻,嘴角一翘,愉悦的笑容。
“放松,宋公子。”
“本王今日一个侍卫都没带来,孤身前来,就是诚心诚意来送礼的。”
宋搬山未发话,楼上的弓弩手不敢动。
众人被这场变故惊得离席,几名武将早已拔刀,局势乱成一团。
陆恩急得嚷嚷:“这……这是做什么啊!”
首辅严肃板正的声音响起:“误会误会,都坐下。”
他的嗓音沉稳安定,惊慌的众人酒醒了大半,慢慢坐下。
宋搬山眸光一瞥,二楼的弓弩手渐渐收回去。
文凤真摊开手,笑得悠然自得。
进禄捧上来一个红酸枝木盒,掀开一看,里面是一封信。
一封信?他掏出一封信做什么。
辽袖秀气的眉毛蹙起,众人纷纷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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