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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谢天璧道：&ldo;方才一刀未能杀他，如今却是想杀也杀不了。七星湖有天魔解体这门玉石俱焚的功夫，杀了他，咱们也活不了。&rdo;

沈墨钩笑道：&ldo;你倒是对我了解至深。&rdo;

谢天璧道：&ldo;还好。&rdo;

沈墨钩目光闪动：&ldo;你怎么算准我一定会救苏小缺？&rdo;

谢天璧想了想，附身过去，轻声道：&ldo;素衣灵狐苏辞镜，锦袍空醉沈墨钩……是不是？&rdo;

沈墨钩似乎被人一鞭子抽在了脸上，面容倏然扭曲。

他凝视着谢天璧，就像警惕森林中最y狠的láng王，谢天璧也紧盯着他，就像防备地狱里最艳美的魔鬼。互相猜测，互相试探，只要破绽稍露，哪怕只有一点蛛丝马迹，也会被对方梳理成明晰的要害，他日必定成为刀剑所指的命门。

良久，沈墨钩微笑道：&ldo;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说了你也未必信，对不对？&rdo;

谢天璧点头：&ldo;你多保重。&rdo;

经过沈墨钩身边时，苏小缺停住脚步，打开药盒，为他敷上药膏。又取出天香胶的小瓶，放入他手中，笑道：&ldo;你那张人皮面具丑得很。&rdo;

沈墨钩静静看着，问道：&ldo;为什么？&rdo;苏小缺在他耳边低声道：&ldo;多谢你肯出手救我。&rdo;

声音从未有过的哀伤低回，像汇聚成暗流的碎冰，蔓过血脉，刺伤心头。

沈墨钩心中一动，道：&ldo;谢天璧……你招惹不起。&rdo;

苏小缺摇摇头，起身与谢天璧离去。

出了山谷，两人到小镇上雇了马车，连夜赶路。

当晚在马车上，苏小缺伤口剧痛，烧得神智昏迷，却安静不下来，死死攥着谢天璧的手腕，眸子里浮着泪，却毫无光泽，茫然盯着他，不住低唤：&ldo;天璧……天璧，你为什么狠心伤我？&rdo;

&ldo;水真冷啊……你为什么走了？&rdo;

&ldo;看到你受伤，我心里难过得很，四海不要我，我都没这么难过。以后不许你受伤。&rdo;

&ldo;天璧，我胸口痛，痛得要死了……你救救我……你别撇下了我不管……爹娘都不要我，我很让人讨厌啊。&rdo;

&ldo;我就是死了，也一定会把你送回去。&rdo;

……

谢天璧心痛如绞，苍白着脸，紧紧抱住苏小缺，不住亲吻，轻声道：&ldo;我在这里，我不会离开你，不要怕。&rdo;

一路行来，苏小缺的伤势一直反反复复，人也时常高烧不退，谢天璧的内伤却日益好转，已与常人无异，因此这一路行来，反是谢天璧照顾他。

苏小缺重伤之下，添了个毛病，一昏睡便满口胡话，必定要谢天璧抱着慢慢劝解才能安静的睡上一觉，一旦清醒，却极少开口，有意无意的躲避谢天璧，一改往日的灵动活泼，竟似换了一个人。

半个多月后，抵达塞北，只见长空中云海翻涌，绿糙一碧如海，视野所及尽是苍苍天穹莽莽原野，苏小缺卷起车帘看了，不免心怀大畅。

谢天璧见他难得的意兴盎然，笑道：&ldo;再有三天，咱们就能到赤尊峰了，你喜不喜欢？&rdo;

苏小缺淡淡道：&ldo;很喜欢。&rdo;却垂下眼睫，不再说话。

谢天璧打开水壶递到他手中，见他面容瘦削憔悴，忍不住心疼，温言道：&ldo;伤口又疼了？还烧不烧？&rdo;说着便摸上他的额头。

苏小缺身子后仰，避开他的手，道：&ldo;不疼。&rdo;

谢天璧的手僵在半空，道：&ldo;你在怪我，怪我刺你那一刀。&rdo;

苏小缺手指轻颤，声音却甚是平静：&ldo;你刺伤我，难道我还该欢天喜地不成？&rdo;

谢天璧握住他的双手：&ldo;我可以解释。&rdo;

&ldo;我懒得听，谢师兄。&rdo;

谢天璧拉起衣袖，手腕上一圈青紫淤痕：&ldo;你昏迷时候叫的不是师兄，是天璧，拉着我不肯放手，还不停的问我为什么。&rdo;

苏小缺倏然抬头，脸色煞白眼珠漆黑，嘴角却带着一贯懒洋洋的笑意：&ldo;你听错了。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问这么笨的问题？&rdo;

谢天璧为之气结。

苏小缺嘻嘻一笑，道：&ldo;我知道你要说什么。&rdo;

&ldo;小缺，那一刀我有分寸，你不会死。万一沈墨钩不救你或是杀了你，我会为你报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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