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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你是……实验体！&rdo;

石毅终于记起了一切，他全想起来了！

在最后一次试验中，为了抵抗实验体大脑内产生的&ldo;幻觉&rdo;，他将自己的记忆复制给了实验体。

他以为这次实验会万无一失，然而实验体迟迟没有苏醒的迹象，投资方催促他加大药剂纯度。他为此和投资方大吵了一架，被对方丢进了密闭式锁起来，要他自己冷静。谭俊生……谭俊生不就是他的本名吗？这个名字已经十几年没有人叫过了，连琴也不知道。

&ldo;是你……可是为什么……&rdo;石毅突然感到背脊发冷。如果事实是这样，那么这一路对方岂非都是在骗他？他下意识去触摸怀里的药瓶，那里却空无一物。不对，根本没有什么疫苗，有的只是会让人完全变成怪物的完成品病菌。

可是这不合理，就在刚才，他还在地下室看到那仅有的一瓶完成品很好地摆在那里，如果病菌并没有泄漏，那么这栋楼里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多的怪物？

&ldo;这就是你的答案？如此富有逻辑的推论，如此类似我的思维方式，作为实验体，你倒是给了我惊喜。&rdo;

石毅怔住。

谭俊生笑了笑，继续道：&ldo;是啊。你难道从没有想过，为什么病菌在你眼里却可以成为拯救人类的疫苗？为什么你的指纹无效，为什么你会在存放实验体的密闭舱醒过来……&rdo;

石毅惊讶地看着他：&ldo;你是什么意思？&rdo;

&ldo;我的意思，你不是最明白吗？&rdo;

石毅抬枪瞄准他，愤怒地道：&ldo;你是想说，我才是那个试验中的怪物吗！你想说我的记忆都是伪造的，我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rdo;

他会连自己是人还是怪物都不知道吗？这太荒谬了！

怪物就是怪物，居然妄想欺骗人类！

谭俊生十分淡定地摇摇头：&ldo;何不看看你脚下。&rdo;

石毅向楼下望去，下面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不，一瞬间石毅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抽离一般寒冷。

哪里有人？是怪物！是成山成海的怪物！这个世界都已经沦陷了吗？已经没有一个人类了吗？还是像谭俊生说的，错的根本是自己？

如果他的话是真的，那不就是说，他眼里看到的一切都是扭曲的幻觉，是和现实世界完全相反的，而至今为止他所杀的所有&ldo;怪物&rdo;岂不都是……

&ldo;不可能！&rdo;石毅突然抱头大叫，&ldo;不可能！别再胡说八道！这不是真的！&rdo;

谭俊生的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他倚着栏杆缓缓滑坐在地上，一字一句地道出真相：&ldo;这就事实。你是试验中唯一的成功样本，你太强大了，我们根本无法接近你，所以我服下了少量药剂，让自己成为你眼中的半个&lso;同类&rso;，进入地下室……我说过，疫苗只有一份，而且还不怎么成功。为了保证不陷入幻觉，我可费了不少力气。&rdo;

他指向完好的半边身体，道：&ldo;这一刀，这一枪，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胸口以下其实已经完全腐烂了，马上连心脏都要露出来，可是你看不到吧。我们和你不同，只是普通的人类，没有经过试验的身体即使被感染也不会变得强壮……&rdo;

&ldo;别说了……别说了！&rdo;太多的冲击，让石毅身体猛晃了一下，他已经没有办法分辨真假，太可笑了！刚才还想着拯救人类的他居然是个怪物！

&ldo;如果是这样又为什么要告诉我？如果我真的是一个异类，你们可以直接杀死我！&rdo;

&ldo;那不是我的目的，&rdo;谭俊生又狠狠地咳了几口血，他好像根本无法适应外界的空气，白大褂几乎已经被染成了红色。然而此刻，映着阳光，他的笑却分外疯狂：&ldo;虽然是你亲手杀了她，但是我要报复的人，可不只是你一个……&rdo;

他摊开掌心，那里躺着盛着了完成品药剂的玻璃瓶，那是他叫石毅从实验室带出来的，被他在混乱中偷了过来。

这是他毕生研究的结晶，谭俊生用近乎爱怜地目光看着那支瓶子，说道：&ldo;就让大家……都陪着她活在幻觉中吧……&rdo;

在石毅的震惊中，谭俊生将瓶子投向楼下。

5、死城

不要说了，那不是真的，不是‐‐

&ldo;不！&rdo;石毅猛然惊醒，惶然地看向四周。

这里是一楼大厅，他躺在急救担架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警务人员和救护工作者。

怎么回事？是梦？

石毅觉得自己从没有睡过这么长的一觉。他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他成为了自己的实验体，在自己眼中，所有的人类都成了&ldo;怪物&rdo;，而制造他的人类最终也坠楼身亡，药剂泄漏，所有人都变成了怪物……

他看着人来人往的一楼大厅，突然万分庆幸地松了口气。

没有怪物，大家还都是原来的样子。这只是一般性的试验事故，这个月已经发生过两次了，这里的人都有丰富的处理经验。很好，并没有发生梦里的情景‐‐那只是一场梦。

救护人员告诉他，他被实验体变异的怪物攻击了。众人赶到的时候，怪物已经死亡，他则由于吸入少量毒气而昏迷。同时他还得到一个消息，由于这次事故损失很严重，投资方愤怒地撤回了所有的财力支援，这个项目将被无限搁浅下去，所以他又一次失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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