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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听说，新帝继位后，便独挑大梁，凭借着出色的权谋和治国之道，短短数月便把混乱的局势稳定了下来。

慕容淮就像一把一直遁世的宝刀，终于显露出了自身掩藏已久的锋芒，让世人皆为之惊艳。

听说他即将亲自率兵出征，来征讨叛贼沈子彦。想必，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正欲转身，有人自背后将我环住，把头埋在了我的颈间。

肩头沈子彦情绪未明地开口：&ldo;明日他便要来了，我注定还是要杀了他的，你会舍不得吗？&rdo;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仰头大笑了几声，语气平淡无比：&ldo;杀了便杀了，我和他之间那点微薄情意，不过是是陈年往事罢了。臣妾已经是陛下的人了，自然是向着陛下的，若陛下相信臣妾，大可以赐予我弩和弓箭。明日我便亲登城楼，在陛下面前把他射杀了如何？&rdo;

&ldo;哈哈哈&rdo;沈子彦朗笑了几声，继而道：&ldo;既然爱妃有这个意思，那朕就期待爱妃明日的表现了。&rdo;

&ldo;臣妾，定不负，陛下所望。&rdo;我亦笑着回道，涂着鲜艳丹寇的指甲却早已嵌进肉里。

第二日，沈子彦果真如我所说，赐予了我弩和弓箭，许我在城楼上观战。

两军势均力敌，正打得胜负难分之时，我拉弓，把箭对准了敌方领头的身穿白色铠甲的身影，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支箭直直向那人心脏射去。

慕容淮虽然用刀挡开了那支箭，但在看清是我发的箭时，面色一凝，话语里透出浓浓的悲伤：&ldo;你当真，对我从未有过半分爱意？&rdo;

没有丝毫犹豫，我回道：&ldo;从未。或许怜悯过，但至死始终，我爱的不过他一人罢了。&rdo;

慕容淮旁边的副将实在听不下去，大声朝我唾骂道：&ldo;你这没良心的毒妇，你可知当日狩猎你不见了身影，陛下足足寻了你一天一夜，生怕你是被贼人掳了去，却没料到你本就是和叛贼一伙的。今日，我必杀了你为陛下泄恨，弓箭手，准备。&rdo;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十发弓箭都齐齐对着我，慕容淮却挥手阻止道：&ldo;不要浪费弓箭，我们的兵器是用来对付敌人的，对付一个弱女子，不值得。&rdo;

&ldo;可是，陛下……&rdo;副将仍然有些不甘，但见慕容淮一脸坚决，便撤了命令。却不想从侧面挨了沈子彦一刀，应声倒了下去。

我惊愕间，便见沈子彦一脸畅快地对我说：&ldo;小棠，敢侮辱你的人，如今已经被我杀了，接下来，我们可以夫妻合力，共除大敌了。&rdo;

说罢，他便一夹马腹冲到慕容淮面前，对他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他们激战间，我又拉开了一支箭，对准了背对着我的慕容淮。沈子彦看到我的动作，脸上的笑意清晰可见。

这次，我用力更大。箭风从我耳边呼啸而过，却只侧过慕容淮披散的一缕鬓发，直直射入了沈子彦的喉中，他一脸愕然地看着我，倒了下去。

城楼上的守卫们愤怒无比，不过须臾，我已身中数刀，整个人失去惯性地朝城楼下倒去。冷风扬起了我的凌乱的长发，也扬起了从我袖子里溜出去的某样东西。

一块洁白的帕子，纤尘不染，正如初见时某人清澈见底的眼眸。

楼下传来慕容淮撕心裂肺的叫喊声：&ldo;棠儿。&rdo;

多想再看他一眼，但眼皮却在沉重的压力下缓缓垂下。彻底失去意识前，零碎的光景从我眼前掠过。

那日，沈子彦问我:&ldo;待我夺得帝位后，我便以这江山为聘，立你为后，好吗？&rdo;

&ldo;我……&rdo;我迟疑着终究是说出了自己真正的心意：&ldo;我不能跟你走，我欠他的太多了，必须用余生来好好偿还他。而且，反叛这种不忠不义之事我是不会做的，我劝你好自为之。&rdo;说完，我便搀扶起慕容淮，想带他回去。

沈子彦把剑横在慕容淮喉间，原本英俊的面容因嫉妒而扭曲，满脸狠戾道：&ldo;如果我说，今天你们两个，我只能放一个走呢？不过你可要想好，你若留下，我并不会把你怎样，但如果是他，那可就说不准了。&rdo;

于是，我选择了和他走，做人人所不齿的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女子。但，只要慕容淮能相安无事，承受这些骂名和委屈又何妨呢？

他为我付出了这么多，这是我唯一力所能及、能为他做的了。

可我没料到，沈子彦会无耻到这种地步，为了让我重新爱上他，他把我爹也绑来做筹码，强迫着我嫁给他。

我只能照做，我永远不会忘记，在我和他一起拜高堂的时候，爹爹一头磕在了挂着大红绸缎的柱子上，临死前还嘱咐道：&ldo;女儿，永远不要向这种不忠不义的奸贼妥协。&rdo;

父亲忠直善良一生，却因为我受尽屈辱赴死，不得善终。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我曾经爱过的沈子彦。

对他的最后一丝希冀，也随着父亲的离去消失殆尽。往后对他，我仅有的情感，便是刻进骨髓的恨意。

那一夜，我强忍着泪，任他在我身上索取。那些隐忍的泪水都流进心里，化作复仇的动力，也化作支撑着我在无数个想自杀的夜里，苟延残喘下去的唯一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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