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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眼神欣慰地目送宋璟回到座位,才继续发表成绩,他拿起下一张成绩单,看到上面的名字,眼底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玩味,转瞬即逝,快的难以捕捉:“徐善,二等。”
被点到名字的徐善从座位上起身,把包臀裙捋平整,缓步走到讲台边。
老师笑着,眼角细纹堆在一起,将成绩单递给她,语重心长:“徐善,又是二等,再加把劲,人生总要尝一尝第一的滋味儿啊,排名就是尊严,不能总是输啊。”
他这话看似是鼓励,实则暗含嘲讽和打压,想在无形之中挫败徐善的自尊心,以此激怒她,让她陷入自我怀疑。
他任教多年,徐善这孩子他一眼就能看透,漂亮的脸蛋和名字相符,善良,人畜无害,毫无攻击性,浑身透着股楚楚可怜的脆弱感,能最大程度激起人的保护欲,可性格却同名字相反,冷漠至极,心肠硬,好胜心强,比起许景和尹冬那种外露的轻蔑暴虐,毫不掩饰对下阶层人的打压,他更讨厌徐善这种会隐藏的孩子。
很可怕,不是吗?
徐善和老师对上视线,漆黑的眸子清凌凌的,她笑了一下,像是这世界上最乖顺谦逊的学生:“是啊,总当第二的滋味确实不怎么好受,我会努力的,老师。”
老师笑着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慈爱鼓励,心中却不屑。
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孩子!
他清楚徐善的水平,更对宋璟的能力有着极大的自负心。
她不可能赢过宋璟!
徐善礼貌地冲老师颔了颔首,然后拿着成绩单转身,她的座位在中间排,来拿成绩单时,她是从课桌左侧走的,回去时她却走了右侧,脚步轻盈,路过右侧第三张桌子时脚步突然变慢,微微垂了下眼,同一个五官清爽利落,眉眼中却隐着阴郁的男生对上视线。
徐善拿着成绩单冲他轻轻笑了一下,楚楚可怜的清纯眉眼因为这一笑多了几分春夏交替的清冷感,男生却没心情欣赏,在他眼里徐善比吃人的恶魔还要可怕,是他摆脱不掉的梦魇。
这笑容是胜利者的示威和挑衅。
他望向徐善的眼睛里有不甘,但更多是害怕,不是害怕徐善,而是害怕输给她之后来自父亲的惩罚。
徐善回到座位,把成绩单摆在桌上仔细核对,国语,经济学,英语,韩国史都是满分,只有数学拖了后腿。
讲台上老师还在宣读成绩:“姜承,三等。”
他低着头念了一遍,却迟迟没人动作,缓缓抬起头,视线挪到姜承身上:“姜承,过来取成绩。”
徐善视线也挪过去,正是刚才她领成绩时对视的那个男生,他低垂着头坐在座位上,像是没听到,但更像是不愿面对他考了三等这个事实。
直到老师催了第三遍:“姜承,快过来啊,别耽误其他同学时间。”
他这才站起身来,走到讲台旁接过成绩单,攥得紧紧的,极力克制住想要把它撕碎的冲动。
发表成绩的过程枯燥又乏味,念到最后,老师也加快了进度:“郑裕,三十等。”
他手里拿着的成绩单是最后一张,这也就说明郑裕是全班末等,成绩是末等,但家世却是甲等,怠慢不得。
郑裕是LG通讯本部社长的小儿子,即使在德亚高这样的地方,也身处金字塔最顶端的阶层。
老师念了成绩却没有人回应,他视线投向教室左后方,人趴着睡着了,臂弯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和细碎利落的黑发,还有垂在桌边修长有力的手。
见他睡着了,老师也不敢吵醒他,叹了口气皱起眉头,把最后一张成绩单收回到文件夹里合上,做总结:“本次水平测试会严格记录到大家的内审成绩中,还有本周学校评价中志愿时长还没完成的同学们也要抓紧了。”
“就这么多,下课吧。”
说完之后老师没再多停留,夹着文件夹匆匆离开教室,他看起来比学生们还要迫切地想要逃离这里。
不过也不光贵族学校是这样的教育风气,科学高中,普通高中也一样,在学校能学到的内容课程有限,课后的私人辅导才是重头。
徐善动作温吞地收拾书包,将诗集妥善地收在书包里,生怕压出一点褶皱,不过成绩单她却没有放进书包,而是叠好之后拿在手里。
后排郑裕还在睡,姜承匆匆收拾好书包,绕过徐善的位置,从讲台前面走到郑裕的座位旁,指节在他课桌右上角轻扣了两下,叫醒他:“醒醒,郑裕。”
许是还没睡够,郑裕慢吞吞从臂弯里抬起头来,眉眼周正,轮廓分明,鼻梁挺直,带着股矜贵的躁动感和强烈的攻击性,他扫视了一圈,大家都在收拾东西陆续离开,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声音有些哑:“这么快放学了?”
姜承看着他,声音很轻:“上次你跟我说的事,要怎么做?”
闻言,郑裕还反应了一会,好半天才想起来姜承说的是什么,似乎觉得好笑,轻笑出声,手指按在桌子上弹了两下,视线投向前面徐善的背影,她在整理书包,柔顺卷曲的发梢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晃动,散落在白皙纤细的手臂上,像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脆弱易折。
他移开视线,侧头望向姜承:“怎么?又输给徐善了?”
姜承被戳中痛处,神情微愠地盯着郑裕:“出去说。”
说完就背着书包转身出了教室。
郑裕又看了眼徐善的背影,轻笑一声,慢吞吞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这才双手插兜,起身追上姜承。
徐善背着双肩包跟在他们身后出来,看见两人勾肩搭背,并肩商讨着什么的场面,原本微微抿着的唇瓣渐渐勾起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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