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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2页）

刘羽决定尽快回广州，他去订了两张飞机票回来，数了数还剩三千多元。他理出三千元整递给唐望山说：小唐，这钱奖励你。别乱花，存起来买房子，知道吗？还有，下个月开始你的工资提到一千五百元，好好干，以后你坐飞机就象人家坐巴士一样随意。

唐望山接过钱，充满感激地坚定地点点头。他知道，只要他用心干，他给父母老婆许下的诺言就一定会实现。

第八章　　　浮生长恨欢娱少

马小兵是番禺市桥人，三十岁不到，中等个子，脸晒得有点黑，一双小眼睛在眉底下转来转去透着精明；下巴尖尖的，还蓄着一撮山羊胡子；衣服肯定是名牌的，一看就知道是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人。

说起马小兵跻身音像这个行当也是有点偶然的。他高中毕业后，那时都流行自己做生意当老板，认为惟其如此才算有出色。马小兵问家里拿了些钱就在繁华路上开了一家电器店，去批发市场弄点游戏带来卖卖，也能赚到钱。

后来，马小兵发现离他不远处那家唱片店的生意十分火爆，整天流行歌声震耳欲聋，男女老少人头涌涌。马小兵赶紧去一打听，原来是一种叫CD的东西十分俏销，尤其是最新的港台歌星专辑，又便宜，歌又多。

马小兵当机立断，马上腾出店里一半的地方上马CD这个项目，其实就是盗版碟。很快，从零售搞到批发，从批发搞到起货，不到一年时间，马小兵就完成了他从事盗版碟行业的三级跳。

正当他招兵买马，准备大展拳脚之时，一场声势浩大的保护知识产权、严厉打击盗版的活动席卷而来，一时间相关加工厂停业整顿、盗版批发场所封铺收货、盗版大户搬仓避风，更为严重的是几宗大案的涉案人员都史无前例地判了徒刑。在这种情况下，马小兵也只好偃旗息鼓、坚壁清野，并跑到外地躲了几个月。

那时候只要没撞在枪口上，一般都能蒙混过去。马小兵回来以后，暗暗庆幸之余决定另起炉灶，从头再来。他几经艰辛，还被中间人敲了一笔，终于从云山音像出版社弄到了一批节目，按他的话说又可以继续跳舞了。

谁知道从出版社弄来的这些民乐、广东音乐、歌伴舞、儿歌、英文老歌等等销起来特别慢，与以前做的那些港台歌星相比真是天渊之别。幸亏以前的老客户进一些，高非也帮忙销一些，总算转动起来了。大钱是不敢奢望了，唯求每月都有一点进项，再顺便把那些见不得光的货销出去变成钱，那就阿弥陀佛了。

很快就要过农历年了，做音像生意的通常临过年前都要准备一大笔钱，和加工厂、印刷厂、设计公司等结账。这段时间马小兵正给人追到焦头烂额，突然天音的唐望山又说不掏钱进货了，要求跟西湖音像一样，大家换货，各取所需。

马小兵一听就恼火了，这不等于少了一个客户，少了一条现金回笼渠道吗？马小兵连忙打电话找到高非，将来龙去脉给他说了一遍，然后请求高非，别再与天音换货，联手迫使小唐拿钱出来进货，否则，他一下子少了二三百个品种，看他怎么做生意？

没想到高非一听完，就很坚决地拒绝了马小兵的提议。高非说：当初这个做法还是我先提出来的，现在又要我收回，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我做不来。

高非又说：我出来打工赚钱，最重要的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哪里好把事情做绝了？做生意最要紧的就是你情我愿，你愿意就跟他换，换回来也多些品种，不愿意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马小兵见说不动高非，想想又提出一个问题：这样换货我总觉得吃亏了，你想想他才几个节目，我多少个节目？

高非淡淡地说：其实这也是一个情愿的问题！我劝你要是决定换就不要去想谁赚了谁亏了，这个问题一时半会说不清的，做下去你慢慢就会发现，有时会赚有时会亏，赚的时候念着人家的好，亏的时候人家念着你的好，反正到最后都是不赚不亏。

放下电话，马小兵想来想去觉得高非说得有点道理，这年头自己有节目的客户都是靠不住的，只能是利用利用，然后真正可以依靠的是那些专门销货的手上没有自己产品的销售商。

今天刚好要交一批货给高非，马小兵就决定顺路去天音找找唐望山，看看他想怎么一个换法。

自从沈阳收款回来，刘羽很快就顺利推出新的十八款节目，以致唐望山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先是将店里的裸片、封面等都转去了新租的仓库，由唐望水在那里打包、装盒、配货；然后这批新货的由于封面设计新颖、贴近市场，客户反应很好，这样新货带老货就牵起了一个销售高潮。

唐望山还利用这批新货从西湖音像换回来一大批货物，补齐了所缺的品种。现在又轮到马小兵了，这马老板老是要收钱收钱，想得真美！这趟看看他还怎么收？唐望山想到这里，自己也觉得好笑。

小陈正在给一个客户配货，看见唐望山一脸傻笑，问道：唐大哥，笑啥哩？怪怪的。唐望山回过神来，这时，刚好马小兵走了进来，照例又是色迷迷的盯着小陈，还叫一声：靓女！小陈没理他，反而是唐望山用女声说：讨厌。于是，满店哄堂大笑。

唐望山招呼马小兵坐下，倒了一杯水给他，见他还是老盯着小陈，就问：马老板，对我们小陈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说来听听。马小兵不置可否地打个哈哈说：不说这些，我们先谈生意。

马小兵和唐望山两人各自摊开一份目录，各自把需要的品种勾好，并填上数量，最后算出总量，再约定一个交货时间，事情就算谈好了。唐望山见事情如此顺利，知道肯定又是高非帮忙做了一回说客，心里不由得暗暗感激。

唐望山拿过一张纸，写了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递给马小兵说：马老板，介绍一个沈阳大客给你，他叫隋老板，你跟他做B版吧，A版我在做，你就别发了。A版其实是高非在发货，唐望山这样说，多少有点保护高非利益的意思。

马小兵接过后说：谢谢！小唐真够朋友。马小兵还说下班后要请小唐、小陈吃饭，唐望山说今晚有事，不用客气了。

唐望山今天确实有事，武汉一个姓谢的客户这次来广州，在天音进了五千盒货，唐望山说好今天晚上请他吃饭。这个谢老板还提出吃过饭要去桑拿，那地方唐望山连门都没进过，唯有请刘羽亲自出马了。

说起认识这个谢老板还真有点偶然。前天刘羽叫唐望山去隔壁电器城找几种盒子的样板，唐望山在一家档口正在看看找找，碰到这个谢老板正拿着一套封面试盒子，唐望山就留上了心。

那时两人还不认识，当那个潮汕老板报价时，唐望山就知道价钱明显高了，这个谢老板要挨宰了。趁潮汕人不注意，唐望山快速地摇了摇头，谢老板也是跑惯江湖的了，马上会意，说声改天再来就走了。

唐望山要了盒子样品也走了，出门一拐弯，就看见谢老板在等他，唐望山就把他带回了店里。一番交谈之下，原来谢老板在武昌开了一家大桥音像店，这次来广州是准备进裸片、盒子回去自己包装、销售。

在唐望山这里要进的货弄好发走了，货款也付过了，谢老板准备明天就回去了，所以就有了今天晚上的活动。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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