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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第2页）

金发在风中飞扬，盖提亚红眸晦涩深沉，像是毁灭之时燃烧的落日，像是时光尽头点燃的一捧柴薪，像是火堆熄灭前被特意保留出的一块木炭。

薪火燃烧殆尽，但在它燃烧的时刻可以连天空一同侵染成同样的色彩。

在盖提亚看来，咕哒子就是这样一个人。

看似是最包容的色调，其实能将任何色彩同化。

迦勒底那些特立独行的英灵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盖提亚自从被咕哒子带到迦勒底就一直不曾展现出友好，所有人聚集到一起，他往往是最沉默的那个，这种沉默形似孤独，却和他三千年来端坐在时间神殿的王座上品味到的不太一样。

同样是孤寂的品味悠久的时光，却总时不时有一点儿鲜亮的色彩冒出来。

像是黑夜中点亮的星星光点，不经意间照亮了眼底的昏暗。

不知不觉间，本就一直在用特别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敌人”的盖提亚，也被她改变了。

如今他在迦勒底依旧不和所有人亲近，孤僻的叫人心惊胆战，但是咕哒子就是能无视那身初见之时震撼所有人的浑厚气场，跨入他的领域，连拉带拽的把人拖出来。

忌惮他的，恐惧他的，漠视他的，见到这样做的master又能说什么呢？

盖提亚自己也没有顽强抵抗，平日呆在她身体里躲避喧闹，却也是最了解她的人，知晓这个人的顽固，索性随她去做。

他学习梅林的方式，坐在观众席上，日复一日，七十二座魔神柱组合起来的统括局用自己远超人类的性能记下这短暂的点点滴滴。

人的寿命太短，你既然是人类，定然也选择了这转瞬即逝的生存方式。

盖提亚有些为自己的“敌人”不值，不论以往的咕哒子有多么平凡，盖提亚的承认都给她附加了超乎想象的价值。

一如只有打败了魔王的战士才是勇者，勇者注定被铭刻进历史变成英雄。

盖提亚自己的承认原本就如同故事中打败魔王的勇者，有被记载入人理的功绩，就算出于种种原因，小姑娘因此泯然人众也没关系，因为这短暂的一百年他会记得，他会用永生铭记这一个百年。

这是苏醒过来的人类恶给自己的敌人最大的敬意。

“我的仇敌。我的憎恨。我的命运……”

“你究竟在苦闷什么？”

在……等待什么？

盖提亚的呢喃消散在风里，东京上空总有回旋不止的强风穿透高塔之间的缝隙，吹乱正坐在地上沉思的人的头发。

下意识抬手压住辫子的咕哒子不知道，有除了自己正在苦恼的这头“兽”以外的，另一头野兽在为自己耗费那短暂的不行的光阴而觉得愤慨。

人类匆匆而过的百年应该珍惜，而不是让它如流水般逝去。

如无意外，咕哒子独自呆在塔顶等消息的做法，在盖提亚看来就是在浪费那虚无短暂的光阴。

如果听见他在风里留下的自语，咕哒子恐怕会大喊冤枉。

虽然自己之前就准备好周密的计划，但你见那回和兽决战不出意外的？自己现在这不就是发生意外，开始临阵谋划了吗？

不过这种说辞对那个完美主义者而言应该就是不值一提的狡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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