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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挟，目的依然未明；卓王公态度暧昧，心中根底也不清晰。自己的角色是什么，还得别人说了算。

丁遥的一番肺腑之言，连小天琢磨片刻才说：“我早就知道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20　面试

第三轮考试，因为连小天的擂台赛，大大加快进展，两天后，便已分出胜负，六百人入围。

晚上，军部开始面试。

总长室里一片灯火，夫正老头坐在大木椅上，埋头阅读参选者档案。一鼎烟炉燃着，天，毕竟稍稍有点冷了。烟炉上面挂了幅画，门口聚了几个闲散的士卒，正小声议论着什么。远处的山，远处的水，旧样在风中哭泣。几朝几代，西河兵场便是战争策源地，西控雅兰，东攻多罗，那座铁大门送走许多人生，也毁灭许多人生。窗子被风吹得咕咕响，仿佛是兵场在呜咽。夫正老头叹了口气，做为土布族的长老，他心系天下，精忠报国，自认坦荡磊落，然而，每到夜深人静独处时，良心总是隐隐作痛。一份份档案，代表一条条人命，从自己手中滑过，落入深渊。血化素是一场灾难，这一点，夫正老头深信不疑。然而，国主之命，便是天命，他的忠诚不允许自己违抗。

连小天穿着一件旧风衣，左边青色，右边红色，坐在大木椅上，等待着面试。

好几天没睡稳，又累，又饿，见桌上有水果，左右开攻，两口一个，转眼便将桌子弄得狼藉不堪。盯着这端庄黑服的老人，连小天迷惑重重，但现在，连小天已经跨过了好奇年代，变得冷漠而冷静了。在东宗，若论权位，国主一，王公二，夫正大人三，他戴着老花镜，浅发深眉，穿着羊毛黑官服，肩上别着两枚金质圆章，说真的，再大的权力，也温暖不了寒冷的心。夫正老头似乎没有重量，空有形式，微微一个眼神，就瞧穿了人情世故。他正襟危坐，腰笔直如线。他左手拿着放大镜，细细查看姓名，看完之后便一阵思索。连小天依然翘起二郎腿，主动从桌上抽了三支烟，一齐插进嘴里，一齐点燃，主动吞云吐雾起来。舒服，惬意，仿佛逍遥不属于人世。夫正大人瞧了连小天半眼，仅是半眼，便已满怀讨厌，如果眼前是只动物，他发誓会一踩而后快。年轻人，可怜的年轻人，总会为了着模糊的理由来送死。他痛恨不珍惜生命的人，尤其是不珍惜生命的年轻人。然而，军队就是军队，王庭就是王庭，他只是一个忠诚，照章办事，管不了芸芸众生。

夫正老头问：“你有亲人没有？”

连小天想了想，回答说：“有，有一个婶婶。”

夫正大人点点头：“上无父母，下没妻儿，也难怪你游手好闲。年轻行小恶，再老一些，便行大恶，这是千百年来应验的法则，所以，我不太喜欢用年轻人。”夫正老头头抬得更高了些，双眼平视，接着说：“不过，打仗杀敌，年轻人还是不错的，有冲劲，有想法，只是缺少历练。”

怎么还没进门就训起话来了，而且还道理多多的。以后可不要天天听他唠叨才好，否则短命十岁，不过，眼下通关第一，其它不计。他装出乖学生的样子，回答说：“是的，我也不喜欢年轻，恨不得一出生就是80岁，避过那些苦苦难难，只挑舒服的日子过。然而反过来一想，年轻其实也不错，闯闯荡荡，碰碰撞撞，因为被人踩在脚下，才知道站着的快乐，因为被人骂作蠢货，才知道聪明何等重要，这就是历练，越练骨头越硬，脑袋越灵。所以说，你如果点点头，让我进了勇士团，那就是给我历练的机会，让我告别年轻，迅速长大。”为人大道理，连不天从不轻谈，一谈便是空，再谈就是吹，不过，既然夫正老头想听，偶尔谈谈也是可以原谅的。

“你还有什么愿望没？”

“我的愿望嘛！”连小天思考一会，“有是有的。小的时候，我就想买一块大海，然后买一艘船，把海装在船里，到月亮上去定居。现在想想，月亮也太远了，估计是去不成的。这想法本身也极幼稚。现在的想法实际多了，只想买块地，买个老婆，儿子当然不能买，得自己生，一个两个无所谓，有就好，然后安安份份过日子。”见夫正老头皱眉，自觉失言了，连忙纠正说：“当然，这也是幼稚的，经过风浪才知道，人嘛，大多时候身不由己，既来之，则安之，过好每一天，闯好每一关，这才实际。”

夫正老头暗想，老夫阅人无数，你哪句真，哪句假，我又岂会不知。他明显中了钱毒，且不浅，懒得听他胡扯，直接说：“没有问题的话，在这里按个印就行了。”

手续好快，连小天有点不放心，忐忑不安问：“勇士团待遇怎么样？”做人就应该这样，什么不谈，两样必谈：谈钱，谈恋爱。

夫正老人取下大眼镜，打量了一下他，说：“每月5万。”

连小天心里算盘打得直响：5万一个月，包住还包饭，真一个“爽”字了得。至于结算不结算，倒无关紧要，煮熟的鸭子飞不了。他心里暗暗高兴，看样子，天才总会发光，人才总会发热，只有蠢才才发烧。摆在桌是的一大幅锦缎，橘黄色，配有卷云纹，中间是一个菩萨，微胖，披璎珞，戴饰物，身缠火焰，脚踏莲花。连小天手咬破手指，按了个大大的血印，后来一想，这血印真没个性，不太贵气，又按了几个漂亮的，这才满足的收手。连小天连忙把金币据为己有，生怕老头儿反悔。

“我体内的毒药怎么解？”

“你刚才按了手印，锦缎上有解药，所以不用担心。”

“哦！”

连小天瞧瞧左手，果然数字消失了，而右手的依然还在，看样子，定时毒药种类繁多，各有妙法，并不能一道解掉。

下一个，风向东，吊儿郎当一花花公子，初见夫正老头，就*一双老眼睛。

“风少爷，是你父亲让你过来的么？”

“不是，老家伙的事是老家伙的事，风向东的事是我的事，根本风马牛不相及。”没有礼貌的小子，一般本来也小。夫正老头放下手中档案，摆出老头架子：“向东，我与你爷爷一直相交很深，他去世的时候，一直希望你能继承风家的生意，从小到大，风氏财团一直把你当接班人培养。你也已经不小了，是时候干点正事了。”

风向东从桌上抽出根烟，不点，咬在嘴里，不知道搞什么鬼，许久才说：“风向东是谁，风向东是风向东。没错，我曾经也想像爷爷说的那样，当个踏踏实实的接班人，继承祖业，不过，砰……”风向东伸出手指，做了个枪的模样，“枪走火了，我妈死了，风向东的理想也死了。军火是什么？军火是不祥的东西，军火生意是什么？军火生意是不祥的生意。我讨厌无聊的军火，更讨厌无聊的军火生意。几十年来，风家搜刮了无数的财富，而财富的背后是滚落的脑袋。风向东既然姓风，就要花光这些钱，花在该花的地方，多积点阴德，我不想我的儿子，我的孙子也背负着罪恶，永远活在噩梦之下。”风向东说得慷慨激昂，双手放在桌上，身子前趋，接着道：“所以，我只想过好每一天，瞧，我来了这里，这就是个好开始。”

夫正老头点点白发脑袋：“看样子，你已经长大，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了。”

“我没有长大，我也不知道路在哪里。不过，风向东要重新开始走自己的路。所以，风向东要去参加勇士团，不再做个少爷。哪里有危险，风向东就去哪里，没有危险、没有冒险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夫正老头双手在空中圆了个圈，虔诚地说：“祝你达成所愿。”然后按在风向东的额头上。

风向东说：“多谢！”便进了小门。

黑暗的风，黑暗的夜，笼盖四野。兵场没有玩处，除了一地萧索，再无所有。连小天瞧见风向东出来，着实快活，挥了挥手，风向东点了点头，笑了笑脸，二人并不说话。过了片刻，劳信雄也哼着山歌出来，原世昆紧随其后，马是牛哭丧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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