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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2页）

&esp;&esp;“对，还知道你去了南城工作……不过，这些都是我妈悄悄跟我说的，在外婆家你们的名字是不让提的。到了，就是绿色铁门那家。”

&esp;&esp;已经是黄昏时分，院子里支起塑料篷，摆满一张张小圆桌，人们围坐桌前正准备开饭，热热闹闹、人声鼎沸，似乎并不像葬礼反而更像是宴席。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洪子凡走在前头引他们往屋里走去，边走边提高音调说：“先去告诉我妈一声，她应该在厨房。”

&esp;&esp;她回头正说着话，没留意迎面撞上一个留中长发穿破洞牛仔裤的年轻男子，那男子吹了声口哨，说：“一下午没见人，你又鬼混到哪里去了，没看见这里忙得不可开交，你们女孩子不在这里好好干活，要你来有什么用……去去去，厨房端菜去。”

&esp;&esp;“张瑞，还好意思说我！？你是刚睡醒吧，那一头鸡毛睡得跟鸡窝似的。”

&esp;&esp;“洪子凡，你说谁是鸡窝呢！别以为自己读了大学就高人一等，最后还不得嫁??x?人，就你这看谁都不爽的性格，以后谁敢娶你，等着烂在地里吧！”

&esp;&esp;从厨房里走出一位中年妇女，抄起擀面杖一人头上敲了一棒，“吵吵吵，一天能吵八架，有那些功夫还不赶紧帮我传菜招呼客人，没看见外面几十张嘴等着开饭！”

&esp;&esp;洪子凡像是见到了救星，赶紧申述：“妈，我是奉命去接表姐的，结果刚一到家他就来找我茬儿，明明是他自己偷懒又不干活还有嘴说我。”

&esp;&esp;张瑞听了这话竖起眉毛：“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咱家几个孩子除了你都是男孩，你哪来的表姐？”

&esp;&esp;“这不就是么！”洪子凡侧身，让出站在她身后的章若卿。

&esp;&esp;她说的“小卿已被心仪大学录取”，其实就是“我爱你”

&esp;&esp;李瑛看见章若卿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失神手里的擀面杖一松，滚落到地上……她在心里反复说，像，跟她离世的哥哥很像，特别是眉眼，笑起来的时候舒展又柔和，总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她看着就欢喜。

&esp;&esp;章若卿弯身拾起，交还到她手中时，轻声喊她：“小姑姑。”

&esp;&esp;“哎，”李瑛答应，忍住眼中的泪意，“来了啊。去给奶奶上柱香……子凡，快带你表姐过去。”

&esp;&esp;子凡应声，下巴得意朝目瞪口呆的张瑞一扬，领着章若卿往外走去。

&esp;&esp;“就她？”张瑞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外婆知道了不得从里头爬出来，骂她和她妈三天三夜再阖眼？”

&esp;&esp;话音刚落，他头上有挨了一仗。

&esp;&esp;章若卿随子凡去给奶奶上香，她跪在软垫上，抬头看照片里那张脸——是全然陌生的一张脸，只是那双眼睛，似鹰般注视着她。

&esp;&esp;她俯下身，仍旧虔诚叩拜，她记得爸爸的眼睛不似她这般冷淡疏离。

&esp;&esp;院子里在喊“开饭了”，章若卿走出去，随子凡坐到最里边的一张圆桌上，他们三人刚坐下，张瑞就跑了过来，不过这次他的目标是方子聿。

&esp;&esp;“大哥，”他戳戳方子聿肩膀，“没看见这里是男女分桌，你一大老爷们跟她们挤作一堆不害臊？走，跟我喝酒去？”

&esp;&esp;“去去去，一边去，”子凡不耐烦，扬手赶他，“这落后的习俗就别拿在外人面前丢人显眼了，我们就坐这，怎么了？”

&esp;&esp;“你是没什么关系，可他不行啊，没看见旁边的人都打量他么，除非他倒插门，那没话说，爱坐哪坐哪，坐他老婆腿上都没人说。”

&esp;&esp;他这话说得过分，子凡听了都嫌丢人，连忙跟方子聿解释：“姐夫，你别听他的，他就一二百五，城乡结合部那种‘精神小伙’你知道吧？”

&esp;&esp;方子聿摇摇头，洗耳恭听。

&esp;&esp;子凡清清喉咙，准备一段贯口：“就是头发五颜六色赛鹦鹉，尖嘴猴腮似山鸡，成天没正形骑一辆小电驴还当自己骑哈雷，口水歌震得满巷皆知的那种街溜子。”

&esp;&esp;“你说谁呢？”张瑞气结。

&esp;&esp;“谁恼了我说谁。”子凡反唇相讥。

&esp;&esp;眼见两人又要呛起来，方子聿赶紧拉架，对张瑞说：“我就在这吃，你就当我是倒插门。”

&esp;&esp;“你这多没种啊，模样倒是长得端端正正，要不你跟我混算了，我介绍你去我们发廊当学徒，点你牌的人肯定多，自己有门手艺还当什么倒插门啊！”张瑞见他“孺子不可教也”，摇摇头走了，跟一群同样“五颜六色”的人喝酒去了。

&esp;&esp;章若卿没忍住，笑说：“要不你去试试？争取当个头牌？”

&esp;&esp;方子聿白她一眼，真是好心没好报，往她碗里塞了一筷子肥肉，忿忿道：“吃你的吧，多吃点，以后我还要坐你腿上，就你这小身板，够你受的！”

&esp;&esp;一旁的子凡听不下去了，筷子敲敲桌，“这还有个大活人呢，注意点影响。”

&esp;&esp;饭后，等客人们都陆陆续续离开，章若卿才见到三位姑妈，除了刚刚在厨房见到的那位小姑姑李瑛，其余的两位姑妈见到她都皆是一愣，其中那位稍显年长的那位，章若卿猜测应该是大姑李珍更是站出来，质问她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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