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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2页）

&esp;&esp;李果起先看得懊恼，渐渐又不恼了，仰躺在床上，举着纸张笑语：“他的字，真漂亮啊。”

&esp;&esp;赵启谟的字不够稳重老成，但秀劲谨严，十分生动。

&esp;&esp;李果看不出书法好坏，直觉得赵启谟字真美。

&esp;&esp;李果挑出五六张有赵启谟批语的纸张，掀起席子，将纸张压在自己席子下。

&esp;&esp;舍不得拿去烧，拿去当火引，拿去包食物。

&esp;&esp;敬字亭在城西和城东各有一座，这是书童们的去处，李果以往还真不曾听过。

&esp;&esp;城西的敬字亭，就在衙坊，柳漕司宅后一条幽巷里。李果没去过。

&esp;&esp;柳家大公子柳经相当刻薄，只要有穷人家孩子在他家宅子附近悠晃，他的仆人就会去驱赶。李果因为这个原因，很少去那一带玩。

&esp;&esp;李果夜里到赵宅，有时会遇到柳经。只要听到柳经的声音，罄哥就会将门窗关上。

&esp;&esp;“罄哥，你也讨厌他吗？”

&esp;&esp;“倒不是，他的书童筝儿和我要好，被他瞧见，要取笑我哩。”

&esp;&esp;有时候，孙齐民会过来，他第一次在赵宅见到李果十分惊喜。还一度想捐助李果一套文房用具，什么笔筒笔搁，印盒水注，臂搁镇纸，统统都有，听得李果瞠目结舌，赶紧拒绝。

&esp;&esp;巨商的娃，就是不同凡响。

&esp;&esp;孙齐民来找赵启谟，都是来求教功课。听罄哥说，考前一天，小孙必到。

&esp;&esp;赵启谟在书房里指导小孙，言语温和——书房离罄哥的仆人房很近，夜里能听到书房里说话的声音。

&esp;&esp;两个学生谈诗歌，谈格律，李果一个字也听不懂，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执笔，在纸上默写。

&esp;&esp;“黍，下面写错了。”

&esp;&esp;罄哥手指敲桌。

&esp;&esp;“这字好难。”

&esp;&esp;李果将写错的字涂抹，重新写下，这次倒是写对了。

&esp;&esp;适才，李果神游太虚，想着：他待我这么凶，待小孙倒是极好。

&esp;&esp;“罄哥，你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吗？”

&esp;&esp;李果抬头问。

&esp;&esp;“谈格律呢，仄仄平平仄，平平平仄仄。”

&esp;&esp;罄哥字识得不深，书读得不多，但他之前在别人家，也当过几年书童，耳闻目濡。

&esp;&esp;李果一脸懵。

&esp;&esp;什么遮遮瓶瓶，听着倒像在打瓦罐。

&esp;&esp;“不懂吧，这是作诗的平仄。”

&esp;&esp;“罄哥会作诗吗？”

&esp;&esp;“不会。”

&esp;&esp;罄哥只是个书童，不要求有这样的技能。

&esp;&esp;“罄哥，你上次说有什么猫红本，用来练字，字就会好看。”

&esp;&esp;“描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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