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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共度一夜（第2页）

“我知道你的难处，我要的并不多，若不是事态紧急，我不会向你开口。”

“我是说啊，虽然我份例银子少得可怜，可你瞧瞧我这个雪阳宫，哪里像过得紧巴巴的样子？”莫应缇拍拍胸脯，“放心，钱的事交给我了。不过，你借这钱，所为何事？”

舒景聿眼光闪烁，龃龉半天，用极小的声音说，“我昨日听说，宛凝去太医院传太医，指明让我去毓秀宫诊治。”

舒景聿和许宛凝的前世今生，莫应缇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管这钱他是要用来购置一身得体的行头或是为心上人买些小物件，都与她无关。她只知道，只要她的腿疾好了，去那些银两相对富余的娘娘宫里化点缘，对她来说算是半个老本行了，她一口答应下来，还夸下海口：“银两嘛，只要你不苛求来处，要多少便有多少。”

黄芪和玉竹的搜宫行动，终于在莫应缇离开舒景聿的偏房而结束了。玉竹得知她是去了舒景聿那里后，还不忘提醒她：“顾太医秀色可餐，主子切记克制自己。”

莫应缇白了她一眼，谴她去库房看看，还剩多少银子。然而黄芪却迟迟不离去，过了好久，她终于开口了。

“陛下率禁军亲临雪阳宫那日，主子说起选秀，您曾问过陛下一个问题？”

“是啊，有何不妥吗？”莫应缇道。

“是什么问题？”黄芪问。

“好像关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一句诗词。”虽然只有短短两句话，莫应缇却连一个字也记不起。

“是不是那句‘待将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黄芪眼下露出半分笑意，像是自嘲，又像是深陷回忆。

“对于诗词歌赋，我真不太懂，也全然不记得到底是哪句诗词，不过他当时说起，倒是颇为动情的。”莫应缇喃喃道，脑海里竟然浮现那晚去见舒景聿的情景，上一世他就像彻底忘却了雪阳宫还有这么一位贵人一样，却将这几句诗词记得如此清晰。

很难说，这是真情流露还是笼络人心的小伎俩。

在莫应缇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黄芪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一样，毅然抬起头来，道：“主子，其实那天我出宫去，曾去过顾太医的家里。”

莫应缇点头道：“我知道啊，你早已说过了。”

“那晚，我在他家发现了一张地契。”

“有地契也不奇怪啊，我记得你那天告诉我，他的房子不像是刚刚入职的低阶太医能够负担的起的。这说明他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既然家底富足，有一份地契，不足为奇。”

“这份地契上的房子，位于古陌路与梦溪街的交汇处，御河的一条分支流经此屋的门口。”黄芪道。

“你的意思是，这地契上的房子并不是他被追杀时所住的地方。”莫应缇若有所思。

黄芪点头。莫应缇知道她的意思，舒景聿长期居住在雪阳宫中绝不是长久之计，稍有不慎还会连累整个雪阳宫，最妥当的还是出宫去，找一个新的地方，那个杀手不曾知道的地方。

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若是想追杀舒景聿的人的确是当今皇上，而皇上恰巧是上一世的顾时章，而他若是和他们一样是从上一世而来，那么他必定知道这个住处的所在。就这样让舒景聿住进去，不就相当于羊入虎口吗？

但这一切的担忧，并不能告诉黄芪，莫应缇犹豫着。

“主子若是担心，让我一试便知。”黄芪道。

“怎么试？”

“如果刺客早就知道那处住所的所在，那么只要有人出入那里，便会有所行动，我虽然不能与那人匹敌，但也尚可从他手中逃生。让我去一试便知。”黄芪道。

莫应缇顺着黄芪的思路，心想，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如果真的有人出手，那就能肯定想杀他的人必定是从上一世而来的顾时章了。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说通了，顾时章从上一世而来，天降紫薇星成了一国之君，他不需要举兵谋反，不需要发动政变，更不需要策划夺嫡，这样的人上位后，必定惶恐不安，他能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彻底铲除任何可能的威胁，而首当其冲的便是上一世的、真正的皇帝舒景聿了。

莫应缇灵光一闪，道：“这件事先不必跟顾太医说，那处房屋也不必你去，我现在腿疾已然好了个七八分，我亲自去。”

黄芪忙道：“主子三思，那处宅院曲径幽深，易于藏身，偷袭，若非熟悉之人，恐难以辨认来去之路，反遭袭击。您去恐怕不合适。”

“我去不合适，你去就合适了？”莫应缇颇为不解。

“主子，那处宅子，曾是我爹爹买下，我在那处居住过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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