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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6章 美人出浴图（第2页）

茯凌见眼前的少年明明气急败坏，却拘于礼教，偏要用仅存的风度压制着内心对她的不满，不禁笑道：“你刚才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缺钱。身边没什么好卖的，就这些画还值几个钱。说起来也是托了你的福，改日真得请你吃顿好的以示感谢。”

相楚澜没想到她竟能如此理所当然地说出这些话。他顾及她的面子，也因为这件事实在丢人，所以才没正式登门找她对峙，而是选择翻墙进来。可她现在却毫无羞耻之心地大方承认了，脸颊表情明朗，嘴角翘起来，丝毫不见悔意和难堪。

相楚澜不悦道：“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便是。以后不准再用我的画像敛财，更不准再作这些让人误会的画。”

茯凌其实也觉得卖画这事做得不太地道，要不是因为没钱就会寸步难行，她也不愿意冒着得罪相楚澜的风险。此刻便笑眯眯地摆手道：“不用不用，钱我已经赚够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卖你的画像，你放心好了。”反正都已经卖光了，她也画不出新的来。“还有就是，今天这幅美人出浴图，我是画着自己欣赏的，绝不对外出售。”

美人出浴图？她竟还给这幅画取了名字？还画着自己欣赏？相楚澜脸色变了变，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女孩子竟能如此厚颜无耻。

以前偷窥他沐浴被抓时还会羞得满脸涨红，如今却能面不改色地对他大行调戏之词，活像一个伪装成高门小姐的山中女大王，他都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了。

茯凌笑意盈盈地瞅着相楚澜，见对方正用那双漆如点墨的眸子看着她，左眼写着“真荒唐”，右眼写着“有毛病”，她哈哈一笑：“偷着在心里骂我呢？”

相楚澜不跟她啰嗦，他冷脸催动玄术，手里那幅出浴图就瞬间自燃起来，很快便烧为灰烬。茯凌连忙溜须拍马地叹道：“妙啊！世子殿下的玄术精妙绝伦，令我辈自愧不如！”

“少阿谀奉承。”相楚澜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在石桌上，“这锭金子就当我买你的画。恳请二小姐将卖出的画召回，不要教我奚王府颜面扫地。”

茯凌是江湖儿女，着实没想到卖画会牵连王府颜面，看相楚澜虽纵逸轻狂，但确实有点风度，也希望在他面前挣挣好感分，便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一定想方设法将画召回。只是卖画容易赎画难，这锭金子恐怕……”

相楚澜于是又拿出一锭金子给她：“两锭够了吧？再不够，我就要怀疑二小姐是存心敲我竹杠了。”

“够了够了。”茯凌手捧两锭金子，笑得比花都灿烂，“世子殿下出手阔绰，真乃吾辈楷模！不过我也不白拿你这些金子，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她想了想，接着朝相楚澜伸出三根手指，“我替你办三件事，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样样都成，怎么样？够爽快吧？”

她说得那样认真，侠气干云，把相楚澜都给说笑了，他唇角勾动：“你一个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说到这儿，突然想起她当日徒手接马蹄、让沐纶摔下马的事，又改口道：“即使有一些力气，但听说你无法修习玄术，又如何替我办三件事？”

“世子这话未免狭隘。”茯凌摆出大道理，“难道不通玄术的就是无用之人？难道人族就统统不如神族？在我看来，越是身居高位，越应开阔眼界，要瞧得起、用得好一切可供利用的资源和力量，否则难免一叶障目，恐有夜郎自大之嫌。”

相楚澜闻言微怔，看茯凌的眼神多出一分不同，原来轻浮散漫之人也有清醒敞亮的一面，倒是他落入俗套、对她抱刻板偏见了。相楚澜唇角上扬，带出一丝澄澈笑意：“好。我会仔细想想，要你替我办哪三件事。”

茯凌福至心灵，她指望着靠这三件事拉近和相楚澜的距离，让他对她改观，为攻略他做准备。于是直爽答道：“那就一言为定。世子请回罢，追回画像的事，我一定竭尽全力。”

“林起月！你给我出来！别躲在院子里当缩头乌龟！你扎我的那一刀，我今天一定要还给你！”院门口方向突然传来一道凶神恶煞的声音，期间还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奴婢劝阻声，眼看动静越来越大，相楚澜想到茯凌在林府的境遇，难道好心地问道：“需不需要帮忙？”

“得了吧！你自己都是翻墙进来的！”茯凌知道是林起月三弟林昊晗找上门了，催促相楚澜道：“你赶紧走，我可没时间管你。”

相楚澜：“……”

被茯凌这么一噎，他反而杵在原地不肯走了，茯凌拿眼瞪他：“你怎么还不走？”她已经准备好要开始战斗，可不想被她的攻略对象看到自己接下来的表演。

相楚澜心情突然就微妙起来，古怪地还真不想就这么走了，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但转念一想，人家既然已经明摆着赶他了，他也没硬留下来的道理，旋即纵身一跃便翻墙而去，只留给茯凌一个稍纵即逝的轻狂背影。茯凌“嘿”了一声，这人多没礼貌，临走前连声“告辞”都没有。

她正腹诽着，林昊晗已经带着一帮仆人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她的院子，飞花徒劳无功地试图挡住林昊晗前进的步伐，嘴里一个劲儿地说着“二小姐身体不适，三少爷切莫吓着二小姐”之类的话，林昊晗起初还挺有耐心地一次次将飞花推开，后来发现飞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他推开一次，她就扑上来劝阻一次，惹得他实在火大，扬起手中鞭子就啪一下抽在飞花脸上，又抬腿狠狠踹向飞花肚子，骂道：“没规矩的狗奴才！再敢拦小爷，小爷扒了你的皮喂狗！”

飞花瞬间就被踹翻在地，她捂着肚子，脸颊也火辣辣的疼，眼泪水不受控地就扑哒扑哒往下掉。茯凌见状怒从心上起，眼看林昊晗扬起手臂就要挥下第二鞭，茯凌连忙搬起眼前沉甸甸的石桌，举过头顶就冲着林昊晗的方向大力砸去：“住手！”

“少爷小心！”

“啊！”

在仆从的一众杂乱喊声里，石桌准确无误地朝林昊晗砸去，他挥起的鞭子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在石桌的袭击下吓得一把扔掉鞭子忙往旁边躲去，不巧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吃屎，这时顾不上什么形象，林昊晗反应迅速地在地上连滚几圈，这才躲过石桌。可怜他旁边的那颗大树不幸被石桌砸中，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声，粗大的树干竟然应声折断倒地，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颗遒劲古老的大树硬生生被石桌砸断，可想而知石桌的重量有多惊人，若是刚才被它砸中，不死也残！

林昊晗惊魂未定，都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更没时间细想他的这位二姐姐为何突然身怀神力，喘着大气就远远怒瞪茯凌道：“你这个贱人！你想——”

“啊啊啊！”茯凌没等林昊晗把话说完，就发疯似的冲林昊晗跑去，边跑边大声喊道：“二殿下给的药太奇怪了！不仅让我力大无穷，还让我特别暴躁！啊啊啊！好想杀人！好想杀人！”

“你你你！！！你别过来！！！”眼看茯凌冲他跑来，一边跑一边单手就举起了一个看起来沉重无比的石凳，林昊晗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叫道：“救命啊！救命！你别过来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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