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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回来照顾陈淮疆的。
裴宥山去书房的时候,陈淮疆正在写东西。他凑过去磨墨,陈淮疆却把手中的信纸递给他:“伢伢看得懂吗?”
“书塾要办诗会?”裴宥山低头看了一眼,是书塾送过来的信笺。他虽不怎么会写繁体字,看是都能看懂的,“世子爷也要去?”
陈淮疆点头,提笔写下回复:“书塾难得举办诗会,父王要我一定参加。只是最近天冷了,母妃和正钧兄劝过我几次,让我减少出行。”一到冬天,陈淮疆的身体就更差些。上个月出去看雪冻病了,好些时日才好。
最近陈淮疆出去练武时,裴宥山都给他找出了年末才穿得上的,最厚实的衣服。
从前书塾也举办过几次诗会,裴宥山看字就头疼,总是推脱不去,陈淮疆也纵容他。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也觉得诗会有意思起来。
只是听到陈正钧也要去,裴宥山的兴趣消了大半。陈正钧那个老古板,封建中的封建,他实在不想碰见。但转念一想,还有别家的公子参加,他也要去看看。
月底的时候,赵掌柜派人给他送了一些银子,算是感谢他帮忙出谋划策。他存的银子已经装满了小盒子,可以启用新的盒子了。裴宥山数了数,已经足够办一个学堂了。
他都想好了,到时候就开一个会计职业学院,向各个账房输送人才,打开大宁国会计岗位市场——至于正经书塾教的那些科举之道,他也不会啊。他从前学得知识在大宁国实在难以发挥,也就当个账房先生还行,至于其他的,顶多能写篇高中作文。
裴宥山已经筹划起以后开会计职业学院,开会计事务所了,他爹那边又出了岔子。
进了九,天气越发寒冷,陈淮疆的身体也更差了,开始喝上滋补的汤药。裴宥山天天忧心陈淮疆的身体,忙得自己都快累病了。他娘亲听说,就带着点心来雁雪阁看他。
他娘亲静善姑姑是穆王妃的陪嫁侍女,如今是王府女官,年近四十,生的却还如小姑娘一般。只是眉目间的清冷和沉稳能窥探一丝她实际的年龄,静善年轻时的美貌也是不输王府女眷的,当时是穆王身边得力侍从的裴总管见了她,恍若见到月宫仙子下凡,一见倾心,当即便向静善求婚。
裴宥山的相貌和性格有八分都遗传自静善,这也是为什么裴宥山平时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却还有不少人对他态度不错——长得好看,就是最有用的。
裴宥山和静善见面的次数其实比和裴总管见得少。静善平日都在王妃身边,与陈淮疆的雁雪阁相隔甚远。不过也不只是他,陈淮疆本人除了请安外,也是很少见王妃的。
静善一来,就带了不少银子贴补他。裴总管和静善只这一个儿子,虽然孤僻了些,但也用心宠爱着。
平日里总是慈爱的静善却罕见地叹着气:“你爹最近没来看你?”
“爹见了我就生气。”裴宥山说。静善却没有像往常一般嗔怪他,而是叹息一句:“你别怪你爹,他那边怕是有的忙了。”
裴宥山放下手里的玫瑰糕:“是不是账房的事?”算算时间,就是这两日的事了。
“你怎么知道?”静善惊讶地看他,“账房出了些问题,你爹之前不是和手底下的人闹得很僵吗,怕是那些人故意给你爹难堪呢。”
静善在账目上没什么天赋,人又在王妃身边,半点忙都帮不上。裴宥山咽下口中的糕点:“我去看看我爹。”
静善也不信自己儿子,看着他摇摇头,“你去了,怕是给你爹添乱。”
裴宥山狭长的眸中流露一丝失落:“我是关心爹,不会给他惹麻烦的。”
见到儿子垂着一双凤眼,看上去委屈又可怜的模样,静善立马心软了。自己是不是对伢伢太苛刻了:“但是那边……”
“无事,静善姑姑。”陈淮疆走过来。他也听到了裴宥山和静善的对话,揽着裴宥山的肩道:“账房的事我略有耳闻,我与伢伢一起去。”
静善见到陈淮疆当即要跪,被陈淮疆拉起来了。裴宥山最近总在他身边念叨人人平等的观念,他为了让裴宥山高兴,私底下就不让院里的人动不动就跪了,更何况静善是裴宥山的母亲。
裴宥山宽慰静善几句,等她提着食盒回后院,才问:“世子真跟我一起去?”
“还能有假?”陈淮疆说,“现在便去吧,知道你惦记裴总管的事多日了。
裴宥山的确一直惦记着。两人到账房时,裴总管正一个人坐在那看账本,旁边竟是空无一人。
见到裴宥山,裴总管刚要骂,看见他身后的陈淮疆时又石化住,起身行礼:“见过世子。”
“裴总管不必多礼。”陈淮疆温声说,“是伢伢听说账房的事,要来帮您呢。”
裴总管又生气又欣慰地看了裴宥山一眼,想让他回去,裴宥山却已经坐在桌边拿起账本了。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深,素日冷冷淡淡的脸看着更像结了层冰:“这样小的字,写的也乱,爹,你手底下的人是不是故意欺负你年老眼花?”
大宁国的记账方式非常原始,就是单式记账法,也就是普通的流水账,只登记现金,账户之间无法形成相对应关系。现代会计记载经济业务都用复式记账法。但他也不能要求他爹无师自通分清原材料库存商品和在途物资,就像不能让小花学会吃草——小花是他们学校的小流浪猫。
裴总管听到裴宥山说他年老,想发火又咽回去了,叹了口气:“是我的副手所记。你也知道,之前我们有些矛盾。”
裴宥山刚要说话,陈淮疆突然淡淡出声:“既然他不听您的,也不必在府上任职了,打发了就是。”
裴宥山噤了声,裴总管也看他一眼,想说不必如此,陈淮疆似是看出父子二人的心思,道:“他是您的副手,却不听您的话,便是不听主子的。这样的人留在王府也是隐患,还是赶出去吧。”
裴总管讪讪地应了。他哪会看不出来,陈淮疆是生气了。想到这,他又低头看了眼自己那抱着账本的儿子,傻儿子还低着头呢。世子爷一向不管府中事,今天突然来账房,傻子都能想到是为了裴宥山来的。
偏偏他的儿子空有精明像,都没发现世子爷为了他动怒了。
裴宥山抱着账本看了又看,真让他挑出不少错来。只是这古代账本记叙的十分杂乱,不同日期也乱写一通,字小不说,根本没有系统的总结。裴宥山眼波流转,盯着裴总管问:“爹,您知道财务三大报表吗?”
“什么报,什么表?”裴总管没明白他在说什么。裴宥山挽起袖子:“爹,你挑错处,我帮你写。”
会计科目什么的他是没法给他爹详细解释的,囫囵讲了也很难立刻运用起来。裴宥山又用简单易懂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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