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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强力咒语（第1页）

爱瑞丝慢慢吐出一口气，气流与声带摩擦，类似天鹅的悲鸣。用奈瑟的外表发出这种声音挺奇怪，但乔斯林却不觉得违和。

“我有两个条件。”她说，“第一，如果你击败了艾德里安，我要奈瑟所有的研究资料。”

“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这没问题。”

“第二，把我灵魂水晶还给我。”

乔斯林愣了一下，爱瑞丝叹了口气：“所以那些话也是假的，对吧？奈瑟压根没留给你什么彻底毁掉我的办法。”

乔斯林毫不尴尬地笑了笑：“但你得承认的确起到了作用——所以你的灵魂果然被装在秘能水晶里？你们的巫妖转化法是怎么回事？”

“用不着我向你解释真正的巫妖是怎么回事，对吧？”

“嗯哼。”

“所以关键在于模拟不朽本质的转移。寄身死后，灵魂转移到另一具躯体。但我和奈瑟都没能凝聚自己的真名，因此使用命名法。用命名法将自己命名，自己为自己在现世塑造一个虚假的真名以束缚灵魂。”

“将这个虚假真名储存在秘能水晶里，然后以其在其他寄身上烙上灵魂印记。灵魂从来就不存在于寄身——不存于我现在的身体里——我真正的灵魂、即虚假真名仍在灵魂水晶里，在艾德里安的手上。当这具寄身损毁，我的意识回归秘能水晶，就可以通过它激活另一具寄身。这看起来，就好像真正的不死巫妖。”

“区别在于，真正的巫妖所储存灵魂的护命匣不需要别人照料，而这种办法，必须有另一个可靠的人守在一边，帮忙激活另一具寄身，否则，就会永远被困在那水晶里。”

乔斯林点点头：“所以奈瑟和你都需要一个可以托付灵魂的伙伴，而你们选择了彼此——真要命啊，这么别出心裁的表白，你们却都不觉得对方深爱自己？”

爱瑞丝没理他：“那么？”

“你知道你现在在干嘛吗？从一个魔鬼的手里讨走本来已经被卖掉的灵魂。唉。”乔斯林取出那卷羊皮纸契约，撕掉了它，“成交。不过，你说你毁掉了奈瑟的灵魂，对吧？”

爱瑞丝沉默地看着他，谨慎地没说话。

“提醒你，我是他的弟子，而且是相当看重、可以托付身后事的那种。你杀死了我的导师——那么，将他转化伪巫妖的技艺以及死心剑术也传授给我，由我继承下去，这事儿也很合理吧？”

“合理。但我觉得应该在一切搞定之后。”

“所以，咱们现在来谈谈艾德里安。”乔斯林终于完全放松，从爱瑞丝对面站了起来，并把尤利安遗留的那些武器绑在自己的腰带上，打算带给阿曼达。

“按照你原定的计划，应该是把这儿炸掉，对吧？但这里现在是我的房产——”乔斯林走到窗边探头往外看了看，发现这房子大门外有一个三户合用的公共庭院，要是这么毁掉就实在太可惜了，“所以我建议你回去跟艾德里安说，咱们两个交过手，我被你重伤了，然后你需要时间恢复。”

爱瑞丝皱眉想了想：“但这么说的话，他会继续加强搜查的力度，还极有可能查到你那些住在下水道里的朋友们的身上。”

乔斯林从窗外收回目光：“所以，你得跟他说亲眼看见我逃到了码头附近。同时对他说城里的某些人、某些店铺都为我提供了帮助。你可以随便编排出一个相当精彩的故事——咱们俩在我家交手，我跳下悬崖跑到码头那儿，从那里的某艘船上获得魔法物品，你追踪我，发现跳出一群面目可僧的格勒西亚人挡了你的路——”

乔斯林轻快在地板上变换脚步，模拟两人交手的样子：“你迅速料理了他们，然后发现我逃进城里了，这时候你已经占据极大优势，只要两三下就能把我送回地狱，但我开始往商铺里逃窜——记好这些名字。”

乔斯林迅速而清晰地说出一连串商铺的名字以及地址，其中包括一家小额贷款银行、一家大型私人会客室、两间铁匠铺、一座纺织工厂、以及若干面包房、畜肉店。

“每当我钻进这些商铺之后就会迅速得到补给，显然在此之前的几天里我已经在这些场所进行了周密的布置。因此，你还是将我追丢了——”

“打断一下。”爱瑞丝说，“这些商铺有什么特殊含义？”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咒语。一种足以将艾德里安的力量剥离的咒语。接着，在九月节之前的那一天，你再发现我的踪迹——到这儿来找到我，我给你一样足以叫他相信的证据。”乔斯林向她伸出手，“我觉得奈瑟会乐意看到咱们合作——愿他安息。”

爱瑞丝沉默一会儿，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乔斯林的指尖。

一小时之后乔斯林回到了疯狂小矮子之家，但科林还没回来。街上仍有大量武装兵和本应在夜间热热闹闹地开始交易、将这座城市里的各类赃物迅速洗白的法外狂徒们。但眼下他们没法儿工作，只能待在路边瞧着那些铁罐头喀嚓喀嚓地晃来晃去，个个儿都表现得相当不满。

想想看，一位受人尊敬的夜间绅士，从某张又窄又脏的床上醒来，在某条巷子里辛辛苦苦打劫了几个看起来还算富裕的外地商人，然后来到聚会区，打算把辛勤劳动所得换成几十个铜鸥，然后以麦酒或者苹果酒抚慰干涸已久的胃与心灵——就连奥维多尼亚大公也提倡人人都该自食其力吧？

可现在却被这些铁罐头们断了生计！这种事儿谁能忍？

好吧也许他们可以忍，但乔斯林是无法忍受的——尤其在瞧见从街那边走来的科林被几个看起来相当不友好武装兵拦住盘问、并试图将他带走的情况下。

于是他打开窗户，在桌上抓起一个空酒杯扔了出去，正好命中一个小队长的头盔。

然后他高高兴兴地大喊：“食人魔永不为奴！干死这些狗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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