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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魔鱼侍卫（第1页）

他说服自己重新拿起细剑、木桶，走出门并沿着小路走下山坡来到海滩。

艾德里安说得没错，这里的牡蛎成灾了。它们在礁石上层层叠叠，差不多本身就已经变成了礁石的外层。乔斯林转动手腕，用细剑撬下来一些大个儿的，然后在礁石中的浅水边溜达，看看能不能弄到几只螃蟹或者海螺。

这么干了一会儿之后他就不得不找到一块礁石坐着歇一歇，并且去看圣堂所在的山坡。山坡底下，临近海滩的位置是裸露的白色岩壁，上面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缝隙，其中一些肯定通向老牧师的地下室，以及更里面埋藏着的光辉女神的圣物。

没错，他完全相信艾斯玛的话，而这是因为现在他又开始觉得自己身上疼得要命，之前刚睡醒时候的舒适感全没了。

在进入地下室的时候他就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他觉得自己变得虚弱无力，阵阵心悸，就像忽然患了重病。接着，越深入地下室这种感觉就越强烈，随之而来的是身体里圣剑残骸所导致的放射状刺痛，仿佛在地下室的深处存在某种东西在召唤它们，或与它们产生共鸣。

要是像格勒西亚神官们常说的那样，“任何细节都可能预示着你得到了光辉之主的关注”，那他现在简直就是把自己送到那位女士的眼皮子底下了。

所以他得立即远离，既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也是为了不再被卷入那种可怕的战争里。

而另一方面，在他又弄了二十来个牡蛎把木桶填满并觉得自己身上疼得像是要散架了之后，他开始认真思考该怎么把这些圣剑残骸从身体里弄出来。

在刚刚睡醒的时候他还有一个想法:其实目前这种状态也不算坏。残骸虽然抵消了魔鬼血统带给自己的那些优势，但也叫自己重新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人类——至少是在思维层面。人类的思维模式在魔鬼看来或许软弱而充满麻烦，但要在人类社会里好好待着，这种思维模式应该是最优选择。

可就因为刚才在地下室离某样圣物近了一点，他体内的这些残骸就像被打了气似地疯狂折腾起来——弄一颗牡蛎的时候他咳嗽了一下，然后在嘴角摸到了一片粉色的泡沫。

这意味着“伤害”与“治愈”之间的微妙平衡被打破，他的健康状况开始变得不乐观，有可能在几天之后重新觉得好一点了，也有可能被彻底击垮，像一个真正的老年人那样迅速衰弱下去。

需要一点能增强魔鬼血统的东西。在白银港，作为奥维多尼亚的王子，类似的东西不难搞到，可在格勒西亚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而唯一的一点希望——乔斯林在试着给自己的膝盖按摩的时候意识到——就在本地。

这就是为什么他能毫不意外地接受本地藏有一件光辉女神圣物这件事:本地名叫魔鱼侍卫镇。魔鱼侍卫是灰色海神潘祖的卫队，其本身存在的历史可能比海神甚至比诸神都要久远，在历史中他们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底栖魔鱼。

这些曾经栖息在大洋深处、并在人类最早的文明之火被点燃之处就已经建立过统治全世界的诡异生物拥有三只眼睛、四条触须、浑身遍布绿色黏液。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它们蔑视神明——承认其强大，但绝不承认其“古老”以及对主位面的统治权。而鉴于在文明世界建立之后底栖魔鱼们一直都安安分分地待在海底、自己跟自己嘀咕着曾经那些古老又辉煌的历史，所以强大存在们一般也都不怎么搭理他们。

后来就是众所周知的事儿了：陨落之灾。星界、九域、深渊陨落到主位面，底栖魔鱼们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集结所有力量，准备借这个机会大张旗鼓、轰轰烈烈地干上一架，先毁灭所有的外来强大者，再进一步恢复魔鱼古代帝国的荣光。

所以他们大概就是在这里，翠绿省的白沙海岸一带登陆了。当时这里是海神潘祖的地盘儿，双方之间理所当然地发生了战争。战争大概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双方都付出惨痛代价——死去的魔鱼的白肚皮差不多遮满了海面，而海神潘祖本人被弄瞎了一只眼。

这一切都是因为陨落之后，主位面的生态环境被改变了。在那段时间里空气变得特别稀薄而叫人艰于呼吸，而底栖魔鱼们则觉得世界还跟他们古老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于是冒出水面之后就自己把自己干掉了大部分。

然后幸存的一些家伙成为了灰色海神潘祖的侍卫，并同样在这个地方被彻底消灭——那应该是陨落之灾后期的事情了：重新缔造了魔网的七贤者议会的强大操法者们重建人类文明，并在新生的曼铎维因皇朝的帮助下席卷了全世界。被击败的魔鬼和恶魔试着重新逃回到他们的位面碎片里，或者在世界的边缘地区寻找暂时寄身之所，于是当时的一位魔鬼大领主跑到了这儿，跟灰海神发生了战斗。据说灰海神先被干掉，而他的魔鱼侍卫们则在之后跟那位魔鬼大领主同归于尽。

打那之后这里就成了诅咒之地：神力、魔力、原始魔力纠缠在一起。直到升格战争时期，赛温·曼铎维因尝试用这里的力量打开通往某个邪恶位面的大门以叫世界跟自己同归于尽，但还是被光辉女神击败了。

所以这里有圣物乔斯林一点都不奇怪——一滴神血或者几枚头发都可能成为区别于被有目的铸造出来的“规制圣物”的“自然圣物”。而问题在于，教会知道圣物就在这里，却没急着把它弄出来摆在什么地方叫人跪拜，说说明圣物在此地仍在发挥作用。

乔斯林目前倾向于它的作用是对抗某种邪恶力量，譬如说，当年遗留在这里的某种邪恶之物。他觉得那玩意有可能帮助自己重新恢复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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