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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宣告（第1页）

乔斯林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在一个夺心魔和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之间我肯定选择后者——走吧。”

后面一句他是对僵尸说的。他肯定不能完全弄清楚僵尸和夺心魔的结合方式以及两者之间的具体感觉，但他猜他们在思考的时候应该没法完全隐瞒彼此，这应该类似于“别去想一头大象”的那种情况。

所以现在夺心魔肯定在忍不住去想该怎么到魔法飞船那里——只需要生出一个念头，相关记忆就会收不住的。

僵尸站了起来。乔斯林猜得没错，就因为夺心魔的一个念头，她现在知道魔法船在哪了。夺心魔还在叨叨，她决定照旧不搭理——重新找到一个可以信赖、听从的对象的感觉太好了。这叫她觉得自己不再惶然无助，而好像在一片大得吓人的黑暗荒野里得到一间庇护所。而比从前更妙的是，她还可以自己做出相当程度的决定——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夺心魔忍不住在她脑子里发出一声悲鸣。

“你挺享受这种情况？真的？真心实意的享受！？我的天哪，你真心实意地享受当奴隶的感觉？那你应该早点儿遇见我！或者说现在都不晚！我一样可以对你发号施令！”

“他跟你完全不同。”僵尸在心里说。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但夺心魔看到她在一瞬间所闪过的其他想法了——蛇信兰荧光映照下的那具完美躯体，以及战斗时的风采，还有之前两个人在一起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都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话，某些还是乔斯林试图让自己放松的唠叨。但在地下世界没人会唠叨这些。既没心情，也没动机，这是最要命的。

“繁殖欲？啊，天哪。不如看看你自己吧。没人会想跟一个僵尸繁殖。”夺心魔嘲讽了一句，然后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嘲讽了——作为雌雄同体的生物，他真难理解这种感觉。

这时候他听见斯嘉丽开口了：“往魔法船那里走吗？那东西在——”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别忘了他哥哥说的话！”夺心魔在她脑子里大叫，“他哥哥说了什么来着？说需要我帮忙做出决策！现在就是他哥哥说的那种情况！他要任性而冲动地到一个无比危险的地方去！现在我们必须阻止他！要不然等他哥哥再醒过来你就完蛋了！”

终于起到了一点作用——这个愚蠢的僵尸终于听进去了一点意见，并且叫人意识到她自己也有脑子，并不是一具完全的傀儡了。她的话顿住了，显得犹豫不决：“在……在……”

乔斯林停住脚步：“他跟你说了点什么对吧？”

然后他盯着僵尸的脑子，好像可以看见夺心魔：“可能咱们彼此还没完全了解——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冒险，而且更妙的是，你知道我是一个魔鬼，我不会真的死去。用降阶这事儿换取美好的冒险体验，我觉得相当划算。所以你要是真有什么想叫我知道的，这就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听到了吗？最后一次机会！”夺心魔对僵尸严肃地说，“要是你真的迷恋他的身躯，不想看见他被毁掉，那就当好一个传声筒，把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儿都老老实实地传达给他——我要说的是要命的事！咱们三个的命！”

命令而非祈求式的口吻在僵尸这里起到了正向作用。她犹豫了一小下：“他叫我把他说的每一个字儿都说给你听——”

然后她的声音变得严肃了点，以此表明目前是在转述：“他说——我能先知道你效忠于哪一位魔鬼，呃，或者说领主、大公吗？”

不管是从谁那儿听来的，那位对九狱的印象显然还停留在升格战争以前——现在九狱没有什么地狱大公、也不存在“某一层”的领主了。席里恩·佩里斯认为死灵法师的统治模式在权力集中方面要远优于领主制，因此现在的九狱里只有一个人说了算，那就是阿斯摩蒂尔斯。

其他所有的机构，地狱事务厅、战争事务厅、折磨拷问厅等等，都只对地狱大君效忠，地狱大公们从前各管各的的那种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所有人，无论多么强大，全在事实上成为了地狱之主的奴隶。

似乎除了欲魔艾西莉之外。至少，她带给乔斯林的魔鬼血统，现在正在一点一点的恢复——还是在九狱意志对他的血统进行了切割、封印的情况下。

“我不效忠任何人。”乔斯林说，“非要说效忠谁的话，那就只有一个人。但我有自己的领地。”

全是实话：从血统方面来说或许只效忠艾西莉，但对方同时也得效忠于他？而且他的确在外面有一片领地。领地？等等……

根据所知道的那些落后了的学识，夺心魔显然对他的话产生了误解。僵尸所转述的那种活灵活现的语气赶走了乔斯林脑子里某些抓不住的念头：“你是说你本身就是一位地狱大公！？那么现在我所看见的就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不再给他造成点善意误解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强大意志在这个位面的投射。”

没错，每个人都是不朽本质在主位面的投射。

夺心魔犹豫了一会儿，好像这种出乎意料的信息叫他不得不考虑另外一些至关重要、需要极大勇气才能做出判断的问题。然后，他说：“好吧，那么你应该知道，在这里存在另外一个地狱大公，就是你要找的那位军团领袖。嗯，没错，你肯定知道。但我要告诉你的是——”

他像是在发表自己的死亡宣言似的：“你已经跟他打过交道了。就是被你杀死的那个巫妖。是我叫他变成巫妖的——我弄死了他。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绝不能到魔法船那里去。要是你其实也是他的盟友或者别的什么的，现在就可以折磨我了。反正我寄居的这个蠢货一直在找死，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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