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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飞剑客if线04二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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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白飞飞对这个世界的确没有半分留恋，山下的红尘世界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痛苦与疲惫，她之所以能支撑到现在才死，完全就是因为她放心不下阿飞。

阿飞……阿飞，他只有七岁。

一个七岁的孩子，如何能在这荒野之中生存下去？

他的心里已被灌输了仇恨、灌输了执念，白飞飞爱他，但正如她自己所言的那样，她对阿飞的爱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期待，她令这个孩子把自己放逐在荒原之中。

——如果他不觉得自己已锤炼妥当，足以在山下闯出名声来，他不会选择离开。

这孩子从小便是如此，坚韧到了极点，重诺到了极点。

白飞飞是否后悔呢？这是不得而知的。

但即使她的爱中包含了太多太多其他的东西，可她终究还是爱自己的孩子的……所以才会对乔茜提出这样的愿望。

乔茜当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她答应了。

几天之后，白飞飞就在那间小屋中死去了，她死去的时候，乔茜产生了一种极为微妙的感觉，缠绕于她和白飞飞之间的那因果之线松动，却并没有断裂，而是极为温柔、极为小心地缠绕在了那七岁的小阿飞身上。

阿飞就跪在他母亲的面前。

他跪在他母亲尸体的面前，一动不动，好似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塑，能一直跪到地老天荒、世界毁灭之时。

狸花山猫当时就躲在角落里暗中观察……她已做好了准备，假如阿飞难过的受不了的话，她就突然冲出去，突然对着阿飞翻肚皮——她下过山，发现有许多狸猫都爱这么干！而且对人类很有奇效！

但阿飞竟然没有哭。

他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不知过了多久，这小小的少年慢慢站了起来，沉默地走到了屋外去，然后开始挖坑。

铁制的农具即使在山下，也并非便宜的事物，阿飞家中只有木质的锄头，他垂着头，一下一下在地上刨，那时也正是冬天，土已完全冻硬了，想要挖出一个足以埋葬尸首的坑，实属费劲，但阿飞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累一样，他就这样一下下的动作着，从白天到黑夜，一刻都没有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挖好了。

然后，他进了屋子，把白飞飞的尸首背起来。

冬天太冷，人一旦死亡之后，很快就会变得僵硬，难以背起。

阿飞很矮小，白飞飞虽然是个玲珑女子，但毕竟比这孩子要大上许多。

乔茜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帮忙，但这孩子已咬着牙背上了他的母亲，他佝偻着身子，一步步地往屋外去了，白飞飞的腿就这样耷拉在地上，衣料与地面摩擦，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他额前的碎发落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令暗中观察的乔茜无法瞧清他的表情，她只瞧见这小少年紧紧抿起的嘴唇，似乎在微微的发着抖。

白飞飞被安葬了。

第一捧土落在她身上之前，一滴眼泪砸在了她的脸上。

她却没有睁开眼，她永永远远，都不会再睁开眼了，从此之后，无论这个孩子是否命悬一线、无论这个孩子是否功成名就，她永永远远也不会再看他一眼了。

阿飞对着坟堆磕了三个头。

第二天，他用剑开始削木牌——这是为了给白飞飞做墓碑。

他虽然在荒野中长大，却认得字、也会写字，白飞飞亲手教的，就用树枝在地上的浮土上写。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之下，他的字竟写的比山下学堂里的同龄人要好上许多，这足以证明他的聪慧。

墓碑上写着：家母白飞飞之墓。

他盯着墓碑，盯了许久许久……这件事好像到此就了了，然而他的心却仿佛在这一刻才意识到，他的母亲死了，他已永永远远都见不着她了。

前几天，他挖坑、埋人、再削墓碑，这些事令他忙碌、也令他无暇去思考死亡的真正意义，而此时此刻，他停了下来，那种可怕的、几乎是永恒的空虚，就这样突然追上了他。

狸花山猫躲在暗处，仍然在观察……她能闻到绝望与哀恸的味道，正在从这个少年身上散发出来……她已做好了出手的准备，把这少年叼回自己的窝去，她的窝里随时都有吃不完的鼠片！

还有鸠魔智率领的鸠腿子大军，可以给他唱歌听……虽然它们只会不停地咕呜咕顾，唱起歌来完全没有黄鹂那么好听，还令喵有点莫名其妙的烦躁……但谁叫她只收服了珍珠斑鸠呢？

但阿飞竟没有倒下！

但阿飞竟坚韧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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