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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是只小奶狗（第2页）

程樾壬把那一小块儿的铁片贴身放好，蓦地想起祠堂上的那一抹墨绿色，侯爷最宠爱的女儿，男孩狭长的眼尾一挑，心下道确实是个有用的东西。

小厮拢着灯笼走在前头，于后的程樾壬反复摩挲着受伤的拇指，心底里有些跃跃欲试，到底是顾忌着如今的身份，压抑下喷涌的冲动。

临进院落门口，程樾壬抬眼看着明亮的灯光，慢慢的隐下兴奋的表情，变成了懦弱的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南襄依旧难受，头晕的不行，晚间只叨了两口豆乳就撂了筷子，忽然想起来任务，让人去唤程樾壬过来，初初见着他，没细瞧，这会儿离的近了，才发觉男孩身形纤弱，个子比她要矮一点，那腰肢比她还细，瑟缩的模样也不讨喜，就这么个小男孩能成为最后的反派大boss，真真的奇怪…

不想这些，捏了下眉骨，睇他一眼，“多大了？”

镶金线碎暗纹的地砖上铺了层柔软的羊毛绒毯，程樾壬脚踩在上面，没发出多少声音，满脸羞愧，手脚都没处放，只能干巴的挺直后背站着，听见前头姑娘问话，忙清脆的答，“十岁。”

男孩还没变声，有些稚气未脱的味道，南襄没空欣赏，只觉得这小孩也太小了，看了眼他身上的棉袄，仍是那日祠堂跪着时穿的，眉头一蹙，有些怒气升腾，又问道，“这几日过的可好？”

程樾壬身体猛然一抖，似怕她斥责，眼眸垂的遮住了难堪的神色，点头回应，“好。”

他终于不用再混迹在乞丐堆里捡垃圾吃，也不用再因为饿极时偷拿小贩的吃食而挨打，这日子，就算是很好了。

好个屁，南襄忍不住爆粗口，怒气冲上头脑，晕的更加厉害，真是，这个破身子…

深吸两口气，喊寻雯进来，“去，给樾壬收拾个房间住下来。”

寻雯惊愕一瞬，俯身答应下来，最近几日，姑娘似乎有了大主意，不似以往混沌茫然的相信夫人了，他们仆人都能看明白的事，为何以前的姑娘如此愚钝，侯爷若是没有个子嗣继承爵位，可不就成了空壳子，如今却是有了希望，只要三少爷有点资质，就能守住这成威侯府的锦绣。

寻雯对庶务精通，先是吩咐人烧好热水，恭敬的请了三少爷去沐室，然后让绣娘改了几身男孩的衣袍，又打点了一番下人，才继续回去南襄那伺候。

如此到了深夜，隔着南襄一个房间的程樾壬眼色清明，完全没有睡意，他习惯在寒冷破旧的庙里蜷缩着了，一时有些适应不了柔软舒服的蚕丝被和温暖的环境，手心里攥着这几日费尽心力打磨出来的铁片，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心安。

忽然外间走廊上人声惶惶，程樾壬一跃而起，贴近门边听着外头动静，有女子尖利的声音，依稀是大夫犯病的字眼，他稍微一想，就猜出来了，估计是刚才问话的大姑娘生病了，想起那日祠堂上侯爷对她的态度，程樾壬咬牙开了门，就穿着一身单薄的寝衣奔了过去。

暖阁前头围着一圈的人，里头大夫已经给南襄施过针，刚悠悠转醒了，正歪坐着有条不紊的喝汤药呢，寻雯跪坐在脚踏上，姿势恭谨。

这副身子确实太病弱了，睡着睡着竟呼吸困难起来，南襄感觉自己像落在深海里的浮木，明明很沉重，却还漂浮游动着。

因着傍晚时寻雯留下的话，谁也不敢拦着三少爷，只见男孩穿着白色的亵衣冲了进来，眼眸中有着深深的关切，南襄恰巧抬眸对上他的眼睛，只一瞬他就躲闪开来，顺着肥大的衣襟往下，才发现他竟然是赤着脚的，男孩子的脚削瘦细长，约莫感觉到了自己在瞧他，脚趾蜷缩着弯曲下，南襄瞧着他这副样子心内触动，开口道，“樾壬来喂姐姐喝药吧。”

寻雯忙起身，稳当的把药碗递过去，程樾壬的手指缩了下，学着刚才她的样子跪在脚踏上，膝盖刚要挨上，听上方女子温柔软糯的声音，“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随意就跪，坐我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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