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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第3页）

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顾丝柳年纪小，大人们怕她被挤丢了，因此这会，她是被顾爸爸抱在怀里的。听见声音，顾丝柳扭头循声找过去，就看到右边，一户人家在自家门口支了个卖对联的小摊。

摊上对联有写好的，也有空着的，想要什么样的对联，你可以现说，让对方现写。因此上面除了对联和红纸之外，还放着毛笔砚台。毛笔有好几根，都插在一个旧旧的细口瓶里。

不仅声音耳熟，长得也挺面熟的。顾丝柳看着那个中年男人和摊主套近乎，买的似乎就是那个摊主拿来放毛笔的瓶子，在双方成交之前，顾丝柳终于想起，她是在哪看到过中年男人了。

这不是那个骗小孩首饰的骗子么！

她还让小飞虫监督过一段时间。原本以为对方没犯老毛病，彻底改邪归正了，于是就把小飞虫收了回来，没想到这才多久，他就又故态复萌。

这回倒是没骗小孩，不过性质也好不到哪里去。

顾丝柳虽然不懂这些，不过靠猜也知道。什么为了儿子对象买花瓶，都是借口，他有没有儿子都是个问题。这瓶子，估计是个古董瓶子。

中年男人不坑小孩了，改骗那些不懂行的人，低价把古董卖给他。偏偏这有点像是捡漏，真让他得手了，人家花钱买的，卖家即使后面反应了过来，也没办法要回来。

“阿兄，你看他像不像上次在咱们村骗小孩东西的人？他现在是在骗那个伯伯的花瓶吗？”顾丝柳伸手一指中年男人，问顾西檀。

小孩子的声音清脆响亮，哪怕街道上人多嘈杂，附近的人也都听见了顾丝柳的话。对联摊子离得不算远，摊主自然也把这话听到了耳朵里。尤其是这话里还有花瓶两个字，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再一看顾丝柳指的方向，就是他这边，摊主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自家这瓶子，不会真是个好东西吧？

要不然怎么突然有人冒出来要买不说。要买的这个人，人品貌似还不怎么好。连小孩东西都骗。

顾西檀不知道顾丝柳这是在变相提醒人，闻言，看了过去：“还真是，就是上次拿糖果骗守国家小子银镯子长命锁的那个坏蛋。”

顾西檀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因为注意着这边，摊主没把这句话漏掉。顿时心里就是一惊，拿糖果骗人小孩银镯子长命锁？这下，摊主哪还信中年男人的鬼话。

什么买回去做花瓶，这瓶子肯定是好东西，没准还是古董什么的。眼前这人估计是认出来了，故意哄骗自己想占便宜。这下，摊主生意也不做了，连忙把瓶子收了起来，回屋放好。

好好的交易，眼看着东西就要到手了，结果吹了。中年男人脸色难看。偏偏顾家兄妹俩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遇到那个邪门村子的人了。中年男人没敢招惹对方，只好避开。

“认错人了，什么骗小孩。我没干过这样的事！”

“大过年的，真是晦气！”中年男人甩下话，也不等再被反驳，就挤进人群，三两下消失不见。

成功阻止了一起‘惨案’发生，顾丝柳美滋滋地窝在顾爸爸怀里，继续东张西望。卖灯笼的卖瓜子的，卖糖葫芦的卖鞋袜的，各种各样，卖什么的都有。人群挤挤挨挨的，摩肩接踵，热闹非常。

顾丝柳看得目不暇接，顾西檀也没好到哪里去，很快他就把刚刚那个小插曲抛之脑后。

临近中午。一家子人找了个卖馄饨的小摊坐下，准备吃个饭。吃完饭再继续。

这家虽然不是正经店面，但馄饨做得极好。皮薄馅多，饶是顾丝柳小胃小肚子，也是吃了一大碗，撑得不行了才停口。

街面上卖吃食的不少，不过因为人多，当然，更可能是因为这家馄饨好吃，所以来馄饨摊上的人特别多。顾丝柳吃完的时候，还看到了女主一家。

“大娘，你家这碗怎么卖？吃完我才想起来，我身体不太好，有病，医生说可能会传染，让我尽量不要在外面吃东西。如果实在饿得受不了吃了，也得把用过的碗筷买走带回家。免得放在摊子上，再给下个人用了传染人家。真要这样，这不是害人么。”

“也怪我刚刚吃的时候没想起来，好在现在也不算晚。这勺子这碗我都买了，多少钱？”

又是他！顾丝柳回头一看，果然还是那个中年男人。这会他正坐在一个糖水摊子上，面前摆着个空的小碗，显然才喝完糖水。

摊主大娘在听到他说自己有病的时候，脸色就变了。知道这病可能会传染的时候，脸色已经难看到，用语言都无法形容的地步了。直到听到对方说会出钱把用过的碗勺买走，她的表情这才稍稍好了些。

顾丝柳暗暗翻了个白眼。要是没之前那一出也就算了。没准她还真会以为，中年男人小孩骗多了，遭了报应得病。但是经过花瓶的事，估摸着摊主大娘用来装糖水的那个小碗，应该也是古董。

别说，这中年男人虽然人品差到极点，不过眼光挺好的。硬是在这么多摊子里，从那么多的普通器皿里火眼金睛地找出蒙尘的古董。

有这本事怎么不走正道，当个古董鉴定师，没准他早名利双收了，哪还用得着骗钱。

大概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之前用比较柔和的方式骗人被揭穿后，这回他直接来了个狠的。听到他可能有传染病，摊主不卖给他，以后这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

谁还敢来她这喝糖水？！

手艺再好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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