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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花灯节1（第2页）

他侧坐在床沿，看样子应该是两天没合眼了，眼中布满血丝，脸上尽显疲惫之态，下巴竟然长了胡渣子。

“表哥，你怎么这副样子？”我嗤一声笑出来，声音干涩，像是沙石相碰撞的声音，连我自己听了都情不自禁的起了战栗。

风若寒伸手，掌心贴着我的额头，“总算退烧了，”笑了一笑，“你也终于醒了。”

我朝他笑了笑，明知故问：“你一直守着我吗”

他点头。

我顿了顿才开口，声音相较先前轻柔了一些。“叫绿珠看着不就好了，干嘛要……”

话说到一半就被他打断：“别人我不放心，你身子不好，受不起这病，”他说着，脸色便黯了下去，似在自责。“媗儿，有时，我恨不能代替你受这苦……”

我扯扯他的衣袖，“我已经醒过来了，你快去梳洗一下吧，你这颓唐样子我看不惯呢。”

他望了望我，视线落在我扯住他袖子的手上，一边伸手过来覆住我的手背一边说：“才刚醒来就催我离开，是怨我先前逼迫你，还是不想再见我，亦或是心里念着另一个人？”

不等我反应，他又说：“你可以放心，他不会有危险的了，以他的身份，义父无论如何也不会拿他怎样。他现在住在城郊的别院里，义父本想让他住在山庄，他拒绝了。”他脸上忽的浮现一抹浅笑，语气冷淡似嘲讽，“倒是没想到，他与你竟然自小便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平日里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在此时却仿佛顷刻间失掉了所有的锋芒，余下一副颓然落寞的样子，却堪堪表现在我眼前，为的只是想要在我心中求一席之地。

我撇开眼，喉间一丝哽咽：“表哥，你别说了，”

只要他没事就好，至于舅舅所说的戏言，那不过是玩笑话。过了十几年，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中间隔着那样长的时间，甚至隔着当当的生死，我与他是再无可能了。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可是却迟迟不肯去面对。

“媗儿，这一次，你让我说完。过去的一年里我可以不闻不问，那是因为我觉得还有时间，以为能一点点感动你，走进你心里去，但从你那一次毒发我才发现，我已经等不了了。媗儿，我怕失去你，很怕。我无法再做到像以前那样装作什么也不知，也不想再见到你伤心垂泪的样子，我想好好保护你，照顾你。”说到最后，他语气轻而无力，却又显得那么不甘心，“我感觉不出他哪里好，我只是输给了他一点，唯一的一点，就是他先我之前认识你，只是这一点而已，却让我再也得不到你的心。原来爱，也是分先来后到的。”

“表哥……”

望着他沉痛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我是个刽子手，一刀刀不经意的剜着他的心。我没想过要伤他，我一直将当他兄长。可是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你能管住自己的心却管不住别人的心。

他的手指慢慢蜷起，将我的手握在手心，望着我坚定道：“我不是你表哥，一直都不是。这一年来你一直只当我是你表哥，可那并非是我要的。媗儿，你难道不明白我对你是何心思吗？我不信你不明白。”

“表哥，你不要这样……”我怎么会不明白，就是因为太明白了，可是又能怎样。我终归是接受不了，回报不了他的情。

他用力再握一握我的手，“好了，我听你的，这就去梳洗，省的将来某一天被你揶揄。”

他总是这样，控制不住地说出心里话，又不忍我为难，总是云淡风轻的抹去一切。眼泪沿着眼角滑落，不知不觉湿了鬓发，我忽然心疼风若寒，心疼这般为我着想的他。

我拉住他的衣袖，却不敢看他，“表哥，对不起，我……”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这番话往后我不会再说，往后你也不必心生芥蒂……我会好好做你的表哥，只是你的表哥。”他伸出右手，一点一点的掰开我的手指，动作缓慢，好似情人间的离别，难分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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