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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当我日行一善吧。”顾云羡道，“省得她到了黄泉路上，还心心念念要报复我。”

“您就算帮了她这一次，她一样记恨您。”阿瓷道。

顾云羡耸耸肩，“那便随她吧。”

阿瓷闷闷地看她片刻，见她依旧一脸不以为意，只好气馁地离开。

她走开之后，顾云羡脸上无所谓消失，沉默地低下头，她眼神幽深。

只有她自己清楚，适才她为什么会帮景馥姝。

上一世，她临死前也是这么渴盼着见他一面，可是到后都没能实现。

如今处境颠倒，如今处境颠倒，换成了景馥姝遭遇这一切。她如果够狠，便应该千方百计地阻止皇帝过去，让她也体验一次绝望到底滋味。

可是她不愿意这么做。

失去了为太后报仇这个理由，顾云羡觉得一切都不再有意义。

对如今她来说，景馥姝死了，不过是意味着她从此少了一个致命威胁。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

其实说到底，这不过是两个女人了结从前恩怨一场搏杀而已。

而那些恩怨之所以会产生，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们共同男人。

从前她心一直被对景馥姝仇恨笼罩着，如今她要死了，所有恩怨也就随之烟消云散。她这才开始思考，也许景馥姝并不是一开始便是这样，也许她从前也曾有过天真单纯岁月。

只是后来，她为了她爱情变得疯狂。如同她上一世。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区别话，大概便是景馥姝改变可怕，无法原谅。

顾云羡想起自己曾经偏激善妒，想起景馥姝心狠手辣，心里觉得一阵不值。

女人为了男人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那个主宰她们命运男人却依旧是漫不经心。

何其可悲。

也罢，就让她发一回善心，实现景馥姝心愿，也为他们三个人纠缠留下一个不那么狠绝结局。

她知道，如果易地而处，景馥姝一定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上一世她没有等到皇帝便说明了这一点。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自己。她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毕竟，她与景馥姝，终究是不一样。

皇帝到达成安殿时候，夜色已深。吕川跪殿门口朝他叩拜行礼，他却看也没看，径直越过他走了进去。

空旷宫殿内，景馥姝双手抱膝缩地上，像一个无助孩子。

听到身后脚步声，她猛地站起来，用一种慌乱无措眼神看着他。

“你来了……”她道。

“是。朕来了。”他神情淡淡，“你有什么话便说吧。”

她抿唇，“你……你是不是误会我了？”

“误会你什么？”他蹙眉。

“误会我……和宁王。”说到这个，她神情立刻变得认真起来，“我与他之间是清清白白，我们什么都没有……”

“朕知道你们之间没有什么。”皇帝不客气地打断她。

她愣住，“你知道？”

“是。”皇帝道，“朕也是今日才想起来，数年前三弟曾爱慕过一个女子，求而不得、思之如狂。朕当时还很还好奇，以他身份，看上什么女子得不到。如今想来，他爱慕就是你吧。”

虽然是疑问，他用却是肯定语气。

“他爱慕你，却得不到你，因为你已是他嫂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这几年才会对朕越来越心生怨怼。”皇帝神情平静，“但朕说这些，不是怀疑你与他有什么私情。朕相信你你对他没有什么想法。你只是……利用了他。”

景馥姝看着他，眼睫颤抖，嘴唇毫无血色。

这番话说下来，皇帝也耗了耐心，“如果你只是要告诉朕这个话，那么已经说完了。朕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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