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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洛可可蹙眉,她看着霍笙抱着花,一个坟墓一个坟墓的放上一支花,她跟在他身后,他那么的孤独,那么的哀伤,那么的让人心疼。
“我杀了很多人,我的手沾满了血腥,如果受到刺激,我有可能会再次变成魔鬼。恶龙之尾三百条人命,全都结束在我手上。我的团队三百二十六个人的性命,也都是被我害死。”霍笙转身直勾勾的看着洛可可,“这样的我,你能接受吗?我曾经害死了自己的团队,我曾经害死了自己最好的兄弟,看着他炸死在我面前,我曾经只是一个复仇的地狱死神,没有感情,没有理智,一心只想复仇。我曾经被当做神经病,关进了暗无天日的牢房中一年,每天强制接受各种治疗,每天跟神经病在一起,每天靠药物控制渡过。”
“霍先生,不要说了……”
“是吧,你也害怕,你也害怕这样的人。”霍笙嗤笑,他早该知道她不会接受这样的他,他愿意放手。
洛可可抬眸看着霍笙,两行清泪落下,他轻描淡写的诉说一切,但她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他的孤单。她很难受,她很为他难受,她一直都是乐观的人,只是他的一切让她太感同身受,她难以想象那些日子他是如何度过的,如果是她,她只怕早已崩溃了。
霍笙看见洛可可的眼泪,他愣住了,脑袋空白了好一会,“洛可可,你为什么哭?”
“我不害怕这样的你,我心疼这样的你,我心疼你的过去。”洛可可摇了摇头,她伸出手,摊开掌,“霍先生,如果你允许,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从今天开始,你不再孤单,你不再是一个人,让我陪着你面对你的过去,迎接你的未来。”
她不介意,她不在乎,她要留在他身边。霍笙是意外的不能再意外,他没有想到她会选择留在他身边,一切恍若是在做梦,他走在云端,轻飘飘的云端。
他望着她,慢慢的看着她,将她看进他的心,看进他的一生。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他仿若看见了那道牵引着他走向光明的光一直在向他伸出手,是他自己一直选择了回避,选择了看不见。
他伸出手,摊开手,慢慢印上她的掌心。
她掌心的温暖如一道道暖流,通过他的掌心,流进他的心,将他的心温柔的包围。
时间似乎像是静止在这一刻,彼此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彼此只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许久后,洛可可收回手,她擦了擦眼泪,“霍先生,你很一定很难受。”
霍笙沉默,但神色已经没来进墓园时那么难看,他看着洛可可的视线中多了一抹从未有过的柔光。
她是他黑暗人生中的那道光,她是散发着光芒的天使,救赎他脱离黑暗。
曾经他以为不可及,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对他伸出手。
他说,“洛可可,我本来已经要放弃妳了,我不想要你对我太好,既然你要选择与魔鬼共舞,那就做好随时会堕入黑暗的准备。选择跟着我,你要面对很多危险,你要承受我的各种情绪,你要适应我的阴晴不定。”
在洛可可眼中,霍笙从来都不是魔鬼,他也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一只受伤的野兽,一只受了伤独自躲在黑暗的角落舔伤口的野兽。
霍笙又说,“我跟自己说过,不需要任何人对我好,一旦我想要抓住那份好,我就一辈子不放开她。也不要爱我,一旦我动心了,我这辈子到死都不会放开。”
洛可可笑了,笑的温柔,泪光在她眼中闪闪,“你不是魔鬼,你只是一只受伤的野兽。我不会轻易下承诺,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多少,能为你做多少,但我能保证有我陪在你身边的每一天,让你不再孤单。这条路上你再是一个人,我跟你一起前行,不管是前面是黑暗还是光明,只要有霍先生你在的地方,那就是天堂。”在知道他的过去以后,她没有害怕,也没有退缩,而是对他感情更加的深,因为她了解了脆弱的他,他将他脆弱的一面毫不保留的展示给她。
如果她也跟蕾拉一样呢?霍笙听完洛可可的话,心中跳出这个可怕的想法。很快,他的理智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当初他怀疑蕾拉,但是因为爱,他选择了信任。洛可可不一样,她是因为信任,所以才放心她。
“洛可可,你这个蠢女人。”他说完,转身继续给每一座坟墓放上花。
洛可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知道他已经接受了她的感情。
三百二十六个坟墓都放上花,洛可可发现这里唯独没有蕾拉的坟墓,她想起霍恩说的,蕾拉是boss的逆鳞。
天有些阴沉,就像是在附和着霍笙的心情。
霍笙和洛可可从墓园出来,回到了海边。
两人坐在沙滩上,霍笙看着海浪拍打沙滩,他目光变得悠远,“当年我和蕾拉还有李扬加入安情局,我们的基地在德亚岛,整个团队三百二十八人,这些人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各方面天才,我们团队的任务就是抓住一直隐藏的犯罪组织恶龙之尾。一开始我们很顺利,每一次都成功捣毁了恶龙之尾的势力地盘,后来我们的任务总是失败,恶龙之尾就像是知道我我们每一步似得,永远比我们还要快。”
霍笙的话让洛可可想到蕾拉,蕾拉是恶龙之尾的人,那一定就是蕾拉给恶龙之尾报告了消息。
“第一次损失十多个人是拦截武器交易,进去的十三个人都死了。”霍笙说着,目光蒙上一层暗淡,他那时就已经怀疑了,只是一直相信爱。“第二次是出动空中战机时,全部战机被恶龙之尾击落,二十个人牺牲。”
洛可可此时能做的只有静静听他说,倾听他的过去,默默陪在他身边,让他知道他孤单,她一直都在。
她猜想,霍笙一定是到了最后才发现蕾拉是恶龙之尾的人,也怪不得墓园中没有蕾拉的坟墓。
其实霍恩说错了,蕾拉不是霍笙的逆鳞,蕾拉是霍笙断了的肋骨,痛苦的真正根源。因为霍笙相信蕾拉,结果蕾拉出卖了安情局,让整个团队都死了。
霍笙自责完全来源对自己的自责,他恨他自己,所以他将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不给任何进入,也不去进入任何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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