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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上官云霓挨近了敬夫人跪坐,蝶翼轻扇般的呼吸扑到她身上,“我要听听宝宝的胎动。”
柔软的娇躯悄然倚靠在榻旁,臻首缓缓近前,轻轻靠在敬夫人的腹部。
时光仿佛在此刻定格,敬夫人眼底掠过光芒,她伸出手抚着她柔顺的秀发。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安静地感受彼此的心跳与呼吸。腹中的胎儿似是睡饱了,抻着小懒腰,小拳头轻轻打在妈妈的肚子上。
“啊!”上官云霓惊喜不已,“他在练功夫呢!以后定然膂力极佳,长于骑射。”
敬夫人轻笑,神情却是安心又疲倦:“都快及笄了,还像个小孩子。我倒觉得自己近日愈发懒散,怕是个女娃子。”
两人正说着体己话,未几,有小厮来叫门:“夫人,郎主有请斯、吉二位公子。”
上官斯收好冬袄,长身而立。冷艳无暇的面容如细心雕刻而成,却无半点情绪。只是那双眼睛闪烁着几分野心的光芒,看得叫人心惊:“母亲,姑姑。斯儿告辞。”
俯身而拜,携着上官吉离开。
上官云霓望着兄弟俩的背影轻叹:“哥哥的这两个儿子还真是不一样:斯儿成熟稳重却有些贪心,吉儿机灵可爱却又不谙世事。真不知这兄弟俩日后许个什么官位合适。”
敬夫人唇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斯儿自幼丧母,虽为庶出长子,我却养之如亲生。可那孩子心思沉、思量重,总是急于表现自己,贪心他父亲的肯定和表扬。
吉儿虽然也不是我亲生的,但他和我那夭折的亲生孩儿一般年纪,我自然更加疼惜于他。却也因此自小娇惯,虽天真烂漫机智灵巧,却改不了少年心性,总是给我惹祸。
哎,这两个竖子,我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上官云霓点点头:“可不是,吉儿那小子淘得很,前日听说在上林苑为了匹大宛骏马跟个羽林郎争执,结果被人家狠狠教训了一番,揍了个鼻青脸肿的!”
上官云霓抬手掩笑,青葱玉指干净漂亮,指甲修剪得整齐,好似柔夷。
“他也该得教训,怕被我训斥可是躲了两天呢!”敬夫人也笑得开怀,惹得行在复道上的上官吉喷嚏连连。
敬夫人渐渐止了笑意,略有些伤感:“只可惜,膝下唯一亲生的女儿只六岁就离了我身边,真是思念她。”
上官云霓光洁白皙的手轻轻握住她,柔声劝慰:“嫂嫂别伤心,明日我就去未央宫看望凤儿。等嫂嫂诞下麟儿,云霓一定陪你一道拜谒皇后娘娘。”
敬夫人点点头。
忽而眉眼弯弯,将上官云霓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问道:“妹妹冬日再过生辰,便该是十五及笄之时了吧。”
上官云霓被她的目光弄得极不自在,乖巧应声:“诺。”
敬夫人点点头,接着便要下榻起身,上官云霓忙上前搀扶。
敬夫人从书案上的竹筒里取出一张绢帛,上面是一幅画像。
画像上是一位身着盔甲的少年将军,一张俊脸方正,眉飞入鬓,双瞳纯黑,挺鼻薄唇,略勾起笑,棱角分明的面上精致无暇的线条,及深邃如漩涡般的眼眸皆是令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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