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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年纪的人,一是不会游泳,二是岁数大了体力下降,突发意外,生死存亡,谁也不会轻易下河救人。
那人一落水就被呛得晕了过去,但几乎是同时,就被抱住一点一点地游向岸边。何意羡尽量让自己平稳地漂在水面上,离岸最后剩下的几米就像是天堑一样艰难渡过,真的是要沉下去了!一双手拉过了他,白轩逸的。
赶到的消防官兵将跳河的人运上救护车。何意羡被江水冻得嘴唇红紫,在岸边不停地蹲着咳嗽。
紧随其后赶到的白轩逸,语气显然异常焦急生气:“何意羡你以为你自己在做什么?”
见义勇为,非常英勇,但绝对不要效仿。一个毫无求生欲望的人,从正面直接跳下去再猛烈挣扎,那会导致两个人都必死无疑。即使他不揪住你,你从背后的托起他更需要非人的体力,这么宽的江,体力肯定会跟不上,最后的结局也双双送死。况且消防本来也差不多到位了,隔一段都配好一个救生圈了。
可似乎是那刹那间的一幕,何意羡想起了从前一个人,便因为这社会人和人的差别比猫狗还大,向着他发出过的悲情而无用的求证。或许是源于那诅咒——永生其实是一种诅咒,碰都不要碰,耶稣道成肉身的那一刻就是十字开始淌血。佛祖论心不论迹,何意羡有时觉得他不如真正信仰一个党派,因为真正的唯物主义者怎会有报应心理,所以才会把坏事做绝。
起来坐到江岸边的长椅上,何意羡把白轩逸帮他顺着气的手从背后挥开,没空再注意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冷得结结实实地哆嗦了几下,甩了白轩逸一头水:“啊?我在做什么?白轩逸你就和牛粪有的一比!都是表面光里面一言难尽,你搞清楚我人和你在一起,你还轮到我来做什么,你他妈怎么不来做做什么?”
这思路足以把人喷得一愣。到处在响警铃,孟长庚的电话来了,口气很僵硬:“白轩逸同志,听说你负责的案子那里又发生群体性事件了?事态怎么样?”
白轩逸说:“已经平息了。”
孟长庚说:“啊,这么大的消息怎么不提前给我通通气?白轩逸同志,我这个检察长还是不是你的直接领导?”
孟长庚刚被薅着架空了一把,疑心是白轩逸使坏,所以故意找茬。
白轩逸本人并未说什么,何意羡率先受不了对面的奸狡虚猾的智商,忽然发言:“孟检,我看明明是有人特意在搞打击报复嘛,挑拨离间。我也不懂,这些人怎么可以这么干?我们做错什么了?现在这个案情涉及一个市长、市委常委,按中央的有关规定,白轩逸同志也可以直接找中纪委反映问题嘛!但现在人找的是共产党的市委,找的是共产党的市纪律检查委员会,白轩逸他没去找国民党嘛!白轩逸同志怎么错了?!”
虽然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但孟长庚从未想到能从这个角度受击,对白轩逸同志的个性生活猛然感到直观无概念全是盲的,震悚而逐渐失去涵摄大局的能力:“就这样吧!市委现在有个电话在等着我……好,好,你何大律师也忙你的去吧,抗战小英雄!”
江风一吹,何意羡又打个喷嚏,发现白轩逸看着他在笑。
“笑笑笑,冷死你算了。”何意羡试图把肩上白轩逸下水前,脱下了的大衣抖掉,看着他的右臂心酸又好笑地说,“你都要漏电了!”
白轩逸握着大衣领口的位置收紧,把何意羡裹成一个大粽子。消防人员和警察们控制好现场之后,走过来跟白轩逸复命。马上就要大庭广众了,何意羡觉得这姿态十分没皮没脸,又要把衣服脱了,做回到面北眉南的控辩关系,只有玫瑰花孤伶伶落在一边慢慢地燃烧它不承认的情怀。白轩逸却笑着伸手给他戴上了衣服的羽绒帽子。那帽子很厚很大,把它扬起来的一小刹那,世界会是一灰,只好眼睛里装着彼此。可人的眼睛一般无法聚焦到离自己最近的东西,譬如眼睫毛。白轩逸忽就这么近,何意羡的颊边得到一个吻。
厌地回身拢鬓鸦
何意羡的衣服材料江水里泡一次就可以扔了,这还能去哪里呢。人均一副狼狈的样子回到车里,氛围不仅凝固了,还必然溢出来一些微妙。
何意羡侧着脸,把刚才挨了亲的半边脸藏到帽子的软毛里:“……你在干嘛?”
持续暴雨还有闪电,云层过厚会影响卫星信号。输入地址以后,车载画面一直转不出来,白轩逸说:“在找你家。”
何意羡一下子真想从嗓子里发出触了电门的声音。刚刚他和白轩逸抱怨,变成两只落汤鸡了还有什么吃饭胃口,各回各家洗洗睡吧。现在求仁得仁,但今夜真该确乎如此吗?
“……但我是不是讲了我要先去药店,我过敏了,要买过敏药。”何意羡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难能可贵地没有意志强加于人,“不买就不买,毕竟我不是你,你有病就有理的。”
白轩逸侧目看到他像条小噘嘴鱼似得,右颊上有过一个吻,左边的却还没有,否则对称起来真会像两团小腮红烘霞好看,说:“前面有综合商场,药我去买。再买一些食材,你要一起吗?”
何意羡颇有点吃惊,但作出反响不佳的样子,睬都不睬。白轩逸下车以后,何意羡似乎空调开得再高也觉得冷,爬到后排躺下来,像个小野人一样拱来拱去,貌似想把脑子里那股爱情药水甩走——爱情,虽然你还没走多远,但我让月亮已经出发去看你了。
人与人之间形成链接,一旦成型固化之后极难更改。何意羡深深在感知不到与白轩逸深入骨髓的链接的时候,会陷入孤独绝望,然后,便溺水胡乱扑腾一样,去寻求自己最为熟悉的模式,来触发这种感知。他也明知饮鸩止渴,但每每四目相接时心便一紧,一股暖流从心中流出,那种无比悸动的感觉时隔多少年也能清晰回想出来。
可这又不是以前了,怎么舍得就如此接受你的爱。以前白轩逸第一次来到申城的时候,一般人的追法怎么能追到白副检察长呢,何意羡简直是搂着他的胳膊把两条腿都缠上来。并且手指好像哈尔皮厄的利爪一样向他刺去,自将打开一条路,一直抓到他的心脏问它爱还与不爱:我就喜欢你!我喜欢的东西,就要弄到手。你最好也喜欢我。当然你要是做不到的话,也没关系,反正咱们就这样耗着吧!那时候的何意羡不甘心一点不争取就让机会旁落,有枣子没枣子先打一竿子,还真把白轩逸打得昏头转向的。
这股甜蜜而自责的劲儿还没过了,便听白轩逸的声音:“你家很远,先把湿的脱下来。”
白轩逸从后备箱取了一套干爽的衣服,从车窗递了进去。他人却没走,好像要看何意羡按他说的做了,不会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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