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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意。”我回答。
人生,越来越让我无法应付。一切的一切,都如季节变换般在我身外流淌。我无法反抗,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反抗。
这个时候,我遇见了阿郎。是阿郎让我想起我的人生属于自己。
“我想,我们分手吧。”
我对宪悟这么说。那天加油站休息,宪悟跳完绳后又睡了一觉才起床,这时刚吃完饭。
他没有惊讶。
“你再考虑一下。”
我感觉宪悟在开口前轻轻咂了一下舌头,那是某种决定性的东西。
“没有考虑的余地了。”
我语气强硬。这件事和阿郎没关系——对我来说和阿郎有关,但对阿郎来说,此事和他无关。
窗子开着,晾衣架上挂着两条毛巾,宪悟站起身收进来。
傍晚的阵雨马上就要来了。屋里屋外昏暗而闷热,尘埃弥漫。
宪悟叹了口气,终于说:“服了你。”
我这么做是想让事情更简单些,至少更顺利些。
同宪悟的恋爱,我曾相信但转瞬即逝的永远,华丽的结婚典礼和旅行,之后的幸福和不幸,惊讶和安慰,照顾和拒绝,困惑和不信任,放弃和平静,滑稽和真实,这一切也许都是弟弟所说的“第一次的真实”,“但已经过去了”。
“阿郎,”我对身边正在开车的第二任丈夫说,“你吊儿郎当,不过我也是吊儿郎当啊,我现在发现了。”
阿郎诧异地看着我。“你?”
他笑了。
“对猫狗过敏,只上了一次床就受不了罪恶感,办了‘法律手续’,让早晨只喝咖啡就行的男人充分吃到蛋白质、碳水化合物和脂肪,这样的你?”
阿郎有时候会弄错或者迷失话题的方向。
“是啊。”我必须修正轨道,“不过,一定是除了吊儿郎当没有别的活法吧。”
自负的阿郎思考了一会儿,说:“被我过度同化了吧?”
我很开心。
“听说你要和阿郎结婚,我吓了一跳。”
我想起上个月从宇都宫回来,在顺便去的酒吧里,弟弟坐在吧台边小口抿着龙舌兰,如此说过。
“不管这次的婚姻能持续到什么时候,你开心就够了。”
弟弟曾经说:“我要是成了全世界闻名的小提琴家,就给你买个带游泳池的房子!”这样的他在暗得要命的酒吧里,坐在椅子上弓着背,同恋人四目相对,说:“开心最重要。”
据说弟弟把那家的丈夫的恋人夺走时,那家的妻子哭了。我是听阿郎说的,跟弟弟也确认过。
“也许有很复杂的内情吧。”
这是阿郎的意见,
“我觉得笑子也喜欢阿绀。”
这是弟弟的意见。
“也许他们是太习惯三个人在一起了吧。”
我记得弟弟这么说时,侧脸似乎带着寂寞的阴霾。
但是对我来说,这事怎样都无所谓。仅仅是自己的人生就让我倾尽全力,今天还不得已见了亚纪。车里面很暖和,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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